马上注册，知更多事，识更多人，玩转大深圳！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文：黄玉才 人到中年，最易怀旧，缕缕乡愁，就象断了线的风筝，在记忆的天空飘飞。 故乡的小河，流走了贫穷和叹息，沉淀在记忆河床的童年往事，如镜月般明净，拷贝在岁月深处的底片上，发黄的记忆，抹不去岁月的痕迹。故乡的小河，流淌着泥土的芳香，散发着故乡的气息，飘着故乡的迷人风情，映照着故乡那轮清纯的山月，浅吟细唱着时代的新曲，走过高山，注入长江。 记得在读小学四年级时，由村小学转到乡小学读书，在斑鸠崖吊脚楼村校里，度过了3年童年读书时光，从小学第七册开始，步行到离家5公里的官田街场读书，那时家里一贫如洗，弟妹四人嗷嗷待哺，父母仅凭白天干、晚上火把拼命干的劳动热情挣工分吃饭，到了秋后决算，还得倒给生产队补口粮款，每年青黄不接，还得找队上借储备度过饥荒，每年一头过年肥猪变卖了凑学费，几年不缝新衣服，平时我们穿的衣服都是富裕人家换潮下来的补丁衣服，肥大的衣服，往往盖过我的膝部，弟妹们用“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疤上重疤的补丁衣服，互相接替穿洗。每当在街上，见到正在裁剪衣服的裁缝铺，总要朝屋里张望，伫立良久，渴望有一件新衣服。过年时，我们也只能在童谣里得到满足：“…有钱的人，大不相同，身上穿的灯草绒，脚一踢，华达叫呢，手一老，金手表…”这是那个时代幸福生活的标志。镜月童心。难忘10岁的我，第一次初尝劳动的艰辛和快乐。 当年我第一次上街见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当时连环画很流行，一直渴望有自己的“小人书”，但家里很穷，盐巴就是卖鸡蛋换取，梦想“小人书”成为奢望。有一天，放学尚早，到乡供销社建筑工地，手工搬运砖块，力钱5厘一块，身体瘦小的我，每次搬运三、四块砖，汗流夹背搬运了100多块砖，得了5角力钱，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用体力劳动，换取的劳动成果，在供销社花1角钱买了一本连环画“小人书”，余下的钱，给弟妹们购买了花花绿绿的水果糖。摸黑一人步行5公里回到家，父母又喜又恨，第一次品尝到劳动的艰辛和快乐。从此，年仅10岁的我，常常放学回家，上坡割猪草、砍柴、挑水、煮饭，替父母分担家务。那时，我身体瘦小，要站在板凳上靠着灶台替父母煮饭。每当父母披着月光回到家，见到已熟的香喷喷饭菜，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藯籍。最难忘的有一年酷暑热浪逼人，井水枯干，人们要到距家1公里外的山沟里找水，挑着与我一样高的水桶，每次只能挑半桶水，在经过一个山梁时，不小心，水桶碰到石头上，一对水桶象滚雪球一样，滚到谷底，摔得粉碎，晚上回到家，父母不但没责骂，母亲流着泪心疼地说：“幺儿，以后不要去挑水了…”。入夜，母亲还得操持一家的生计，父亲用石磨粉碎粮食。我人小，没有磨担高，就站在板凳替父亲搭把手、加把力，推着沉重的石磨，初尝人间的艰辛。 那时，学校的劳动课，就是发动小学生春天积肥，冬天剥桐子壳。班上后墙有一块光荣墙，看谁插的小红旗最多，就是全班劳动的“红旗手”。会得到表扬和铅笔奖品。我春天积的肥最多，当年我天亮就起床，吃了母亲热的冷饭，大步流星往学校跑，赶在其他同学前面，在放学的路上就把牛粪、扁竹根等畜粪青草肥交到班上。冬天剥桐子壳数量最多，名列前茅，成为班上得“小红旗”最多的学生，为此，我成为山寨交口称赞最勤快、爱劳动的小孩子，学校经常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扬我，并经常作为“值日生”参加学校活动。每周星期一教导主任用白色的粉笔，在小黑板上写着值周老师和学生的姓名，挂在寺庙改建的学校礼堂醒目处，有时我要连续值几周，同学们很羡慕。当时，能当上“值日生”，那是很荣耀的，要品学兼优才能担任。 每年冬天，我的全身冻起紫色的冻疮，手提竹编的“灰炉”上学，早晨出发时，父母将火塘的火炭撮在灰炉里，上课取暖，全身沾满炭灰，脸上花黑一片，中午就是冷洋芋充饥，放学独自步行回家。 清幽幽的故乡小河，从大风堡山脚流淌而出，一直注入长江，成为石柱土家族的母亲河龙的源头之一，每年夏天，我们放学回家，光着屁股，在小河里游泳、嬉戏、摸鱼，留下美丽的童贞。故乡小河的鱼，有斑石子、青尾子、洋鱼，不大，几寸的小鱼常藏在石缝里，山里娃捕鱼有绝招：浅水地带，用铁锤猛击石块，鱼儿被震昏顺水流出，用撮箕舀鱼，十拿九稳，山寨称之为“捶闷鱼”。深水区的鱼儿，用化香树叶捣汁，用竹竿插入石缝，鱼食此叶而晕，舀鱼很方便。最有趣的是在浅水石板下摸鱼，双手插入鱼洞，勾住鱼头拖出，有时摸出一条水蛇，同伴们惊叫而逃。 故乡小河边有块大石头，是母亲晒粮食和洋芋片的晒坝。每年夏天，放学回家，我就跑到大石头上去，收回母亲的粮食和干果。特别是遇到雷阵雨，我跑得气喘吁吁，抢在雷雨前收回粮食。 11岁小学毕业，第一次出远门，步行50公里，翻越川鄂古道险关大寨坎，前往桥头区场参加升初中考试。当年不通公路，要步行一天。盛夏的一天，天下着瓢泼大雨，我第一次远离父母出远门，在老师带领下，我们高卷裤腿，头戴斗笠，从官田乡场出发，沿巴盐古道顺着龙河步行，早上八、九点出发，中午在中益乡场吃了一碗清香面，下午四、五点左右，开始从大寨坎山脚登山，中途三、四次短暂休息，约一小时才登上大寨坎寨顶，当年悬崖峭壁上的栈道外，安置有厚厚的青石栏杆，当天正遇洪水，古道外奔腾咆哮的龙河，吼声如雷，从山脚到寨顶垂直高度达300余米，我们沿着栈道手脚并用，手紧紧抓住峭壁，向下望，长江一级支流龙河，从天际飘来，缠着群山,象黄龙摇头摆尾而去,人仿佛在云端挪步，脚下的险梯，把人的三魂七魄勾进茫茫云天，令人目眩心悸……当年,正值盛夏，酷暑逼人，水土不合，吃坏了肚子。当天晚上住在临河的一家私人客栈，大雨倾盆，龙河河水猛涨，睡到半夜拉肚子，黑灯瞎火，起床入厕不辩方向……暑假接到升入桥头中学初76级的入学通知书，父母为学费发愁。八月的一天，父亲决定带我前往忠县乌杨镇表叔家借点学费。我们步行一天，到达石柱桥头镇沱池坝时，伸手不见五指，住在一个互不相识的农民家，晚饭就是南瓜、四季豆、土豆，那年月有玉米面饭吃要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第二天凌晨，我们经龙沙镇油榨房、大庄口翻越方斗山，傍晚时分，踏着落日余辉，走进了忠县乌杨镇长江边表叔的家。 表叔姓陈，一年四季在船上当水手，在家的只有表叔娘和表妹，日子也过得清苦，见我们远道而来，不容易，表叔娘特为我们煮了一顿香喷喷的南瓜米饭。那时，红歌很流行，表妹哼着红歌，上灶台为我们煮饭，两只小发辩，披在肩上，穿着肥大的花格子翻领衣服，至今只是难忆其笑貌。第二天，父亲带我坐木帆船，从乌杨镇下忠县县城，第一次认识滚滚长江，第一次坐船，也是第一次见大城市。父亲一生爱吃面条，船靠了岸，我们在竹篱笆墙吊脚楼简易的码头饭店，我第一次吃到清香扑鼻的抄手（又名包面、云吞）。下午，又坐木船回乌杨，上水阻力大，木船挂满了白帆，一艘艘帆船，上行在江面上，帆船点点，落日熔金，渔舟唱晚，一幅情景交融的图画至今印记在脑海里…… 表叔家给了10元钱，50斤粮票，我们又步行两天才回到家。书学费无法凑齐，父亲决定找生产队申请，外出搞副业，到大风堡凉水井民政局正在修建的麻风院工地扛木料，靠体力每天2元的工资，还能吃饱饭。麻风院一个姓朱的干部给父亲借了30元学费，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才将这30元加息还了那干部。 故乡的小河流走了我的童真，长大成人，我顺着故乡的小河，走出大山，走进繁华的都市，但故乡的小河一直在我梦里流淌……
微信公众号：xiangchouwenxue，中文名：乡土文学公众号
| 
狗仔卡
参加活动: 5 次
收藏
【点赞】
【反对】
显身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