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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工作之旅系列之——阿尔及利亚(上)
2009年3月中旬,在马里拿到阿尔及利亚签证后的第二天晚上十一点钟,我坐上了飞往阿尔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的飞机。因为马里和阿尔及利亚之间有一个小时的时差,到达阿尔及尔胡阿里·布迈丁国际机场才凌晨四点多。 办完一切手续,拖着行李箱刚走出候机楼,就听见有人叫我,循声看过去认得这是北非培训中心的同事卢灶荣。这样早同事就来机场接我,真让我内心有几分不安。小伙子告诉我,他已经在接机大厅等了一个小时了。真的感谢小卢和本地司机,为了接我,他们三点来钟就要起床。 公司在阿尔及利亚设立了负责非洲各国培训的北非培训中心,中心只有两名来自国内的员工,小卢是其中之一。每个月,北非培训中心都要为非洲购买或者有意向购买我们中兴通讯公司产品的国家承担好几个培训任务,从组织接待到师资调配、从课程安排到搭建实习环境,工作的繁忙可想而知。 汽车将我接送到和一个社区警察站一街之隔的公寓里。阿拉伯国家有个惯例,凡有清真寺的地方,就一定有警察站,——相当于国内的派出所。这样的安排应该是为了防范聚集时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吧。之前在别的国家出差,还以为与警察站为邻比较安全,可当地人却告诉我说,极端宗教主义者大多会在人多的地方实施恐怖活动,所以和清真寺毗邻的警察站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对象,警察站其实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之一。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与警察为邻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与警察为邻虽然不是一件坏事,但紧邻清真寺每天早上五点钟高音喇叭播放晨祷却让不习惯的人有些难以忍受。因为在利比亚做培训的时候我已经熟悉了高音喇叭诵读古兰经的声音,所以对我来说,不仅没有影响反而能让我在晨祷声中再睡个回笼觉。 与卢灶荣仔细核对了两个月四个培训班的培训内容后,我需要将实习设备在开班前一天搭建起来。第一个培训班定在三天后开班。到达阿尔及尔的当天下午,我就在小卢的带领下去了培训教室。培训教室设在阿尔及尔市区西北郊的一所专科学校里,离我居住的公寓将近二十公里。北非培训中心在学校租用一个三层教学楼,第一层是培训机房,二三层是培训教室。我此次交付的培训是3G无线设备开通,因此我需要将设备调试到能够打通电话为止。 中兴通讯公司的设备之所以能够在2000年以后以极快的速度销售到全世界包括欧美发达国家在内很多国家,除了我们设备质量并不比欧美供应商差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性价比要比他们的高很多,以及我们可以根据客户的要求在短时间内增加他们的某些功能。能够针对不同客户增减设备功能就需要修改软件,而频繁修改软件就给设备调试人员增加太多的工作量。当我开启实习设备检查软件版本时,才发现软件版本是一年前的,现在已经不能满足培训需求了,为此我找到办事处开局工程师打算从他那里借一套软件。经过一番调试,设备并未开通,仔细检查才发现开局软件不仅对应特定设备而且加了密,于是我只能通过北非培训中心从总部申请教学软件。阿尔及利亚与国内有七个小时的时差,我只好在傍晚向国内提出申请。虽然软件很快申请到手,但阿尔及利亚网络的网速很慢,那天晚上整整下载了八个小时才将整套软件下载完毕。从电脑上拷下软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射到屋里。 用新软件调试设备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设备就打通了电话。想到培训可顺利进行,心情也终于放松下来,这时我才感到一阵阵强烈的睡意,这才示意到,来阿尔及利亚已经三天,还真的没有好好睡一觉。 培训进行得比较顺利。因为有设备进行实习,学员不仅能够获得实际技能,也不需要我太多的讲解。培训过程中,一些有过设备经验的学员还常常自告奋勇地充当实习指导员,这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和学员交流。培训讲师基本都是“人来疯”,而我更甚,每当培训之余,我不是给学员大谈中国文化、教学员们几句简单的汉语,就是让学员给我讲述阿尔及利亚的风土人情和宗教习俗。 每天早晚我有去室外散步听英语的习惯。我入住的公寓附近除了屋前有一条街道、一个较大的清真寺、一个警察站、其它主要就是一栋栋居民住宅楼。傍晚时分,在办事处食堂吃过晚饭回到住处,我第一次到附近转悠,想看看这附近是否有个公园什么的好散步。从公寓出来,步行经过警察站门口,然后朝着居民区走去。居民区看上去像街道,但又不同于街道。街道两侧都有各种店铺,可这里除了住宅却没有一家店铺。在我经过的时候,看见好多人盯着我看,这些人中有一脸大胡子的、有胸前手臂纹身刺青的、还有面无表情的老年人和冲我发笑的妇女儿童。走着走着,心里就有些发虚,只好转身回到警察站那里。附近没有公园,我只好在警察站前面一块并不大的空地那里一边散步一边头戴耳机听“新概念”。听到正起劲的时候,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发现是一位身挎枪械的年轻警察。 阿尔及利亚曾经是法国的殖民地。被法国人统治了一百多年,虽然阿拉伯语是该国的官方语言,但通用语言却是法语。因为听不懂年轻警察说的法语,我被他带到警察站内,然后一位懂英文的年龄偏大的警察向我问话。原来,警察们见我这个外国人在那里转圈便心生疑惑,想叫我去问个明白。在我详细回答了他们所有问题后,其中一位警察又仔细查看了我的耳机和MP3并自己戴上听了我播放的内容后,他们才打消了顾虑和我聊起天来。当那位懂英文的警察笑着向我解释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时,我对他们说我完全理解他们的做法,毕竟这样做是出于对包括我在内的每个人的安全着想。 与警察混熟了,每天晚饭后我去那个小坝子里散步听英语就再也没人干扰了。有天傍晚,我照例又去哪里散步,英语听得正起劲,就觉得有人在身后拉我衣服,转身就看见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老人。三月的天,阿尔及利亚虽然不是很冷,但从地中海吹来的海风还是在早晚让人感觉凉飕飕的。可能是觉得比较冷,老人一身厚衣服外面还套了那件黑色拖地连帽长袍。因为长袍的帽子盖住了老人的整个头,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老人才将长袍帽子从头上扯下来。 眼前的老人是个精瘦的高个子,高鼻梁在消瘦的布满皱纹的脸上高高隆起,一双扣眼睛深陷在大大的眼窝里,看上去好像两个黑洞。长眉毛,短头发,均已花白。因为披了这件拖地黑长袍,整个人看上去活像电影里出现的死神或者巴尔干地区高山修道院里的修道士。试着与老人说话,但语言不通我俩根本无法沟通,正待我准备戴上耳机继续练习听力的时候,老人抖抖索索地递给我一个小塑料包。拿在手上一看,是一包炒花生米。老人打着手势,嘴里不停地对我说着什么。我于是从袋子里取出几粒花生米送到嘴里。花生米是用盐炒的,吃起来又香又脆。见我吃花生米,老人又比划着对我说了几句话,然后把那袋花生米再次递到我面前,那意思似乎是要将这袋花生米送给我。在好多国家,拒接接收别人的礼物是不礼貌的,我于是一边将这包花生米的装进自己的裤兜,一边用英语向老人说谢谢,——虽然我知道他听不懂,但我满脸堆笑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见我将花生米装进裤兜,老人先是将手从我面前缩了回去,接着又将手伸出从我手掌里拿了几粒花生米送到自己嘴里。见老人瘪着嘴巴津津有味地用所剩不多的几颗牙嚼着花生米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老人是要我从塑料袋里取几粒花生米吃,而不是全部给我。在我将装花生米袋子从裤兜里掏出来给老人的时候,老人一边说着我听不懂得话一边推手拒绝。随后,老人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在自顾自地说了好多话之后,见我一直没有回应,老人这次意识到我听不懂他说什么,这才意犹未尽地转身离开。看着老人身披长袍的背影,我心里对老人有些怜悯起来,不管哪个国家的老人,其实都耐不住寂寞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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