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山高水长 （连载） 第 44 章 祸 不 单 行

陈跃进

第  四  十  四  章    祸  不  单  行

（陈跃进文图）

秦汉与汪雪影坐上地铁8号线先到南滨大剧院，在南滨大剧院转乘地铁6号线直奔南滨火车站。

两个人走出地铁站，先后到车站广场、售票大厅以及候车大厅一个一个寻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岚岚的影子。

找不到岚岚的影子，这让汪雪影和秦汉的心情十分焦急，十分担忧。

为了尽快找到岚岚，汪雪影和秦汉不得不走进南滨火车站派出所，向车站警方求助。

汪雪影向值班民警报告了岚岚的基本情况、穿着打扮以及岚岚给家里留言要去的地方，恳请警察同志帮助查询，尽快找到岚岚当前的去向，并将自己和秦汉的联系手机号码写给了车站派出所值班民警。

汪雪影与秦汉在南滨火车站派出所报过警，走出派出所值班室，准备返回金沙湾接回父亲秦啸天和母亲方文静。

两人朝着地铁6号线地铁口走去，突然秦汉的手机响起，秦汉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是老爸秦啸天打来的手机。

秦汉赶忙接听老爸秦啸天打来的手机：“喂，汉儿，不好了，你妈妈出大事了。”

秦汉从手机里听出了老爸非常焦虑的声音。他急迫地问老爸秦啸天：“爸，我妈出啥事了？您快说。”

秦啸天：“你妈被车撞了。”

秦汉听到老爸的回答，一下子懵了，他如同五雷轰顶，十分惊恐地问老爸：“什么，我妈妈被车撞了？”

秦啸天沉重地说：“这一回你妈可要惨了。”

秦汉迫不及待地追问老爸秦啸天：“爸，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啊？”

秦啸天：“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秦汉急促问：“我妈在那家医院抢救？”

秦啸天：“在南滨北大医院抢救。”

这个不幸的消息让秦汉心里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母亲会出这么大的事，他心里既难过又揪心。

母子连心，从秦汉眼眶里噙满的泪水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母亲的情感是多么地深厚，此时此刻秦汉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在心底里暗暗告诫自己：要坚强，要冷静，坚强、冷静，老爸老了，自己如果不镇定，把自己不安的情绪表露出来，肯定也会影响老爸的不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力地压住自己的不安，用平静的言语安慰老爸秦啸天：“爸，南滨北大医院的医疗条件是一流的，我妈一定会没事的，您放心，我马上到。”

汪雪影听着秦汉和手机里的对话，看着秦汉眼眶里浸满的泪水，已经感觉到秦汉家里发生的不幸，她十分内疚地对秦汉说：“秦汉，对不起啊，都是因为岚岚，我们赶紧去南滨北大医院吧。”

秦汉：“岚岚怎么办？”

汪雪影：“先别顾岚岚了，抢救阿姨要紧。岚岚还有我爸我妈还有晨晨晓晓她们呐，阿姨正在抢救，耽误不得，赶紧走！”

秦汉与汪雪影迅速冲出南滨火车站，两个人站在车站广场马路旁，急不可待想迅速赶往医院。

汪雪影挥舞着手臂，叫停一辆奔驰而来的出租车，两人钻进车内，风驰电掣一般地奔向南滨北大医院。

秦汉和汪雪影乘坐的出租车驶进南滨北大医院的大门口，还没等出租车停稳，秦汉就跳下出租车拉着汪雪影向医院急诊大厅奔跑......

手术室门外的秦啸天，心神不安地在手术室门前来回走动。他十指合拢于自己的胸膛，不停地在心里默默为老伴祈祷。

他祈祷老伴方文静的手术圆满成功，祈祷老伴方文静赶快苏醒过来。他在自己心里对老伴方文静讲：“老方啊，你快快醒来吧，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汉儿和芳儿可怎么办？汉儿马上就要成家立业了，你难道不高兴？汉儿完婚也是我们老秦家的一件大事，接下来还有芳儿，你说哪一件大事能离开了你？醒醒吧老方！”

秦啸天在内心里为老伴方文静祈祷，焦躁的心情难以平静，或许来回在手术室门前走动能够消除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秦汉和汪雪影急促地赶到了抢救方文静的手术室门前，秦汉看到在手术室门前走动的老爸秦啸天，急切的问老爸秦啸天：“爸，我妈怎么样？”

秦啸天满脸愁容地回答：“不容乐观，你妈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秦汉：“车撞我妈那里了？”

秦啸天：“关键是你妈后脑勺着地，头颅都出血了，一直昏迷不醒。”

秦汉闻听老爸此言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话里带着哭腔说：“我不是让你和我妈在酒店里呆着吗？怎么会让汽车给撞到？”

秦啸天：“都怨我，找不到岚岚我心里也很着急，我就让你妈跟着我一起到街上去找，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秦汉：“医生怎么讲？”

秦啸天：“医生说你妈颅内有淤血，如果止不住颅内出血就危险了。”

秦汉明白，眼下关键的关键是母亲的生命安全，一切的一切比起母亲的生命来讲都不重要。他和父亲秦啸天的心情一样，希望母亲方文静手术成功，希望母亲早早走出手术室，希望母亲平平安安，希望母亲逢凶化吉，躲过这一劫难。

秦汉的眉头顶在手术室推拉门上，他几乎将自己的眼睛贴在了手术室推拉门窗玻璃上，然而门窗上安装的布帘将门窗遮挡的严严实实，秦汉想找个缝隙窥探一下也是痴心妄想。

很是无奈，秦汉只有和父亲一样站在手术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等待见到母亲，见到母亲安然无恙的样子。秦汉精神十分紧张，紧攥着的拳头手心直冒汗。

汪雪影站在秦汉身旁，看着秦汉着急的样子也是又着急又心疼，她十分清楚，现在用什么语言来安慰秦汉都是徒劳的，唯一能让秦汉安心的就是立即见到平平安安的母亲。

等待，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备受煎熬；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过去了，汪雪影看得出来秦汉和秦啸天的心情始终难以平静。汪雪影站在秦汉的身旁用自己的胳臂拐着秦汉的腰，想以此传递给秦汉以抚慰和温暖。

手术室的房门缓缓打开，从手术室走出一位女医生，她问：“谁是方文静的家属？”

秦啸天赶忙回答：“我。”

秦汉急切地问女医生：“我妈手术怎么样？”

女医生回答：“手术很成功，颅内出血已经止住，但仍然处于危险阶段，患者需要滞留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等过了危险期才能确保患者的生命安全。”

刚刚下了手术台的方文静，躺在移动的病床上，只见她头颅上缠着白色的纱带，嘴和鼻子上罩着氧气呼吸机，胳臂上、手臂上扎满了针管，人仍在昏迷状态。

几位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上的方文静从手术室出来，小心翼翼地将方文静转移到医院重症监护室。

方文静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依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秦啸天和秦汉隔着玻璃注视着重症监护室里的方文静，父子二人心如刀绞，十分痛苦。

秦啸天红着眼圈对秦汉说：“哎，你妈妈这个坎，还不知道能不能过？”

秦汉在安慰老爸秦啸天，也是安慰自己说：“我妈性格坚强，一定能熬过这个坎！”

汪雪影也给身旁的父子两人打气道：“阿姨一定会闯过这个难关的。”

面对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生活了大半生的老伴，秦啸天一直揪着心，看着昏迷的方文静他心里非常难过，他在心里责备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拉着老伴一起去找岚岚，老伴就不会走出酒店，不出酒店就不会发生车祸，不发生车祸就不会给老伴造成如此伤害，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他在心底里祈祷着、呼唤着：“老方啊，你快点醒来吧，家里离不开你呀！”

秦啸天是一个刚强的汉子，但在与老伴生离死别的那一刻却显得依依深情。

秦汉望着重症监护室里的母亲方文静，望着显示母亲生命特征的各种仪器，心率几乎与仪器显示的数据和曲线的波动而跳动，他担心母亲的血压，担心母亲呼吸，担心母亲的心跳；母亲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成人，自己长大了，母亲却老了，母亲还没有跟自己享一天福，就这样走了，真的是让儿子心里不安啊。他在自己内心里祈祷着、呼唤着：“妈妈呀，您老人家快点醒来吧，儿子秦汉还没有为您尽孝呐！”

一个是方文静的丈夫，一个是方文静的孩儿，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望着重症监护室里的亲人，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秦啸天、秦汉和汪雪影隔着玻璃看着方文静，于无声处，默默祈祷......

2022年5月24日原创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