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要含本数——八下“综合性学习”

磁之场

关键要含本数——八下“综合性学习”

教材

    2021学年八年级下册“综合性学习”，51页：

    短途飞机旅行（200千米以内）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千米数×0.275；

    中途飞机旅行（200千米到1000千米）的二氧化碳排放量=55+0.105×（千米数-200）；

    长途飞机旅行（1000千米以上）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千米数×0.139。

浅析

    “以内”、“以上”所指范围似有误而致分割不清，部分重叠。

    为述说方便，本数（“以内”的止点，“以上”的起点），用N指称；本数，还借代本级（等级，如“县级以上”之“县级”）、本位（方位，如“半山以上”之“半山”）等。

    教材认为“N以内”、“N以上”不包括本数N。也就是说，“200千米以内”不含止点“200千米”，“1000千米以上”不含起点“1000千米”。所以，上述短途、中途、长途的里程各自独立没有重合。笔者看法正好相反，认为“N以内”、“N以上”均包括本数N。也就是说，“200千米以内”含止点“200千米”，“1000千米以上”含起点“1000千米”。所以，上述短途、中途、长途的里程各有交叉部分重合。即短途止点200千米与中途起点200千米重合，中途止点1000千米也与长途起点1000千米重合。那么，200千米该算短途抑中途?1000千米该算中途抑长途?可见，“N以内”、“N以上”包括本数N与否是问题的关键。

    一、“N以内”应包括本数N（止点）

    且看辞书解释。

    《汉语大词典》——【以内】在一定的数量、时间、处所、范围的界限之内。《二刻拍案惊奇》卷十：“朱三年纪三十以内，人物尽也济楚。”曹禺《日出》第一幕：“请你慎重地考虑一下，最好在二十四小时以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又如：长城以内；临时工作人员不在编制以内。

    《现代汉语词典》——【以内】名词。方位词。在一定的时间、处所、数量、范围的界限之内：本年以内|长城以内|五十人以内。

    《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以内】名词。在其一界限的里边（多指时间、数量、处所、范围等）：三天以内|500元以内|山海关以内|编制以内。

    1.在数量的界限之内。如“五十人以内”，止点为五十人，意为最多可五十人且不超过五十人。若不包括止点，则最多只可四十九人，这合原意吗?

    2.在时间的界限之内。如“本年以内”，所涉人、事、物就在本年。若不在本年，则在去年前年，或在明年后年?

    3.在处所的界限之内。如“长城以内”，以长城为界说事。“内”与“外”相对相斥。在排除了长城以外后，就剩下长城及其里面——长城以内。若不以长城为界，哪从何说起?

    4.范围的界限之内。如“编制以内”，所述均不出编制。若出编制，则临时工耶?

    因为“N以内”包括本数N（止点），所以“200千米以内”，小于或等于200千米（≤200千米），含止点200千米——与中途的起点200千米不当重合。须改动。改动可二。

    1.或只改短途：短途——199千米以内。

    “199千米以内”，小于或等于199千米（≤199千米），其中199千米为本数止点。

    2.或只改中途：中途——201千米到1000千米。

    二、“N以上”应包括本数N（起点）

    且看辞书解释（全部取第一个义项）。

    《汉语大词典》——【以上】①表示品第、数量、级别、位置等在某一点之上。《谷梁传·僖公二年》：“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国之后，此中知以上乃能虑之。”《史记·商君列传》：“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宋陈鹄《耆旧续闻》卷四：“天禧元年八月敕，自今两省、谏舍、宗室、将军以上，许乘狨毛暖座。”又如：半山以上，石级更陡了。②表示时代在前的，犹言以前。《左传·襄公二十四年》：“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清李渔《闲情偶寄·词曲·结构》：“岂《西厢》以前，别有跳墙之张珙；《琵琶》以上，另有剪发之赵五娘乎?”③指前面的话或文字。如：以上是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以上写写西湖初夏的景色。

    《现代汉语词典》——【以上】名词。方位词。①表示位置、次序或数目等在某一点之上：半山以上石级更陡|县级以上干部。②指前面的（话）：以上据说的是总的原则，下面讲具体做法。

    《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以上】①名词。在某一界限的上面（多指数量、位置、级别等）：50岁以上的同志|三层以上的楼层|处级以上干部。②名词。指前面的话或文字：以上是我们单位的基本情况。

    需要申明的是，笔者对辞书释义不敢苟同，因为它不包括本数N（起点），它把“N以上”当作“N之上”——释“以上”为“在某一点之上”（“在某一界限的上面”）。而笔者则认为：“以上”等于或大于（≥），“之上”仅大于（＞），以上不是之上；以上含起点，而之上不含起点。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下、之上都是不含起点的。

    但是，笔者同意其书证，因为它包括本数N（起点）。书证浅析见下：

    1.品第——“此中知以上乃能虑之”。

    包括本数起点“中知”：“中知以上”，即中知、上知。若不含起点而是中知之上：唯有上知——只说“此上知乃能虑之”不就省事了?

    2.数量——“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

    包括本数起点“二男”：“二男以上”“分异”——二男成年就要分家自立。若不含起点而是二男之上：至少是三男——三男才分家自立，商鞅不是这样变法的吧?或把原文改为“民有一男以上不分异者”以指向二男分异。

    3.级别——“县级（处级）以上干部”。

    包括本数起点“县级”：“县级以上”，指县处级、厅局级、省部级、国家级。若不含起点而是县级之上：那只有厅局级、省部级、国家级，没县处级的份了。

    4.位置——“半山以上石级更陡”。

    包括本数起点“半山”：“半山以上”，指半山、山顶。若不含起点而是半山之上：单指山顶——山顶要那么多石级干嘛，登天?

    尽管辞书释义“以上”不包括本数N（起点），但它们的《检字表》中的“N以上”却无一例外地都含N。如《现代汉语词典》的“｜”部，其“八画以上”共14个字。这14个字，均以八画为起点向上推：前5个字，八画，第6个字起才九画、十画……若不含起点而是八画之上，则前5个字就要删去，14个字就要减为9个字，而九画的第6个字就要变成第1个字。

    辞书也会出错?答，是，且常态。其他差错在此不论，只说它们涉及“以上”的书证里面，“N以上”与“N或N以上”两种结构同在，即包括本数N（起点）与否并存，似“窝里斗”。如《现代汉语规范词典》：

    1.【老年人】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界定，指60周岁以上的人；……

    2.【齐奏】指两人或两人以上同时演奏同一曲调。

    “1”，“N以上”包括本数起点“60周岁”；“2”，“N以上”不含起点“两人”。“1”，若不含起点而是60周岁之上，则要理解为61周岁才算老年人，或要改为“59周岁以上”才指向60周岁，荒谬吗?“2”，因不含起点而把以上当作之上，故在“两人以上”之前须添“两人”之说，变成“N或N以上”（两人或两人以上）——叠床架屋。

    其实，“N以上”包括本数N（起点），自古皆然。

    1.北宋苏辙《御试制策第一道》：“凡今百姓所为，一物以上，莫不有税。”

    包括本数起点“一物”，一物就要交税。若不含起点而是之上，则须两物才交税；或交税仍一物的话，则须说成“零物以上”，搞笑不?

    2.明初《元史·选举志三》：“三品以下用金宝，二品以上用玉宝。”

    以下、以上均包括本数起点，其中三品以下，是低范围的由高至低，指三品、四品、五品；而二品以上，则是高范围的由低至高，指二品、一品。

    明初《元史·世祖本纪二》：“凡宣命，一品、二品用玉，三品至五品用金。”可证“N以上”之含N所言非虚。若不含N，则三品以下只说四品、五品，二品以上只说一品，即用金用玉只对一品、四品、五品而言，那么，二品、三品哪去了?

    教材也有范例。

    1.七上《词义和语境》：“汉语中有很多的词有两个以上的意义，称为多义词。”“两个以上”，包括本数起点“两个”，等于或大于两个（≥两个）。

    2.七下《排比》：“排比就是把结构相同或相似、内容密切相关的三个或更多的短语或句子排列起来。”虽然“三个或更多”的文字与“三个以上”有异，但两者意思一样：三个，或大于三个（≥三个）。这个句子在2016、2017、2018学年时还是错误地说成“三个或三个以上”的。笔者年复一年指瑕。教材2019学年订正。又一例（七下《并列短语》）之差错（持续三学年）及订正（2019学年）与此同，相异处（两个）把“两个或两个以上”改为“两个或更多”。

    现今，社会上对“N以上”的表述及使用呈乱象，当中有“N或N以上”、“N及N以上”、“N以上（含N）”或“N以上（不含N）”等种种说法。教材应激浊扬清而非相反。

    回归本篇教材。因为“N以上”包括本数N（起点），所以“1000千米以上”，等于或大于1000千米（≥1000千米），含起点1000千米——与中途的止点1000千米不当重合。须改动。改动可二：

    1.或只改长途：长途——1001千米以上。

    “1001千米以上”，等于或大于1001千米（≥1001千米），其中1001千米为本数起点。

    2.或只改中途：中途——200千米到999千米。

    三、法律条文“以内”、“以上”均包括本数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条　民法所称的“以上”、“以下”、“以内”、“届满”，包括本数；所称的“不满”、“超过”、“以外”，不包括本数。（《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第九十九条以上、以下、以内之界定

    本法所称以上、以下、以内，包括本数。（《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税收征管法及本细则所称“以上”、“以下”、“日内”、“届满”均含本数。（《中华人民共和国税收征收管理法实施细则》）

    法律条文其划界作用的严谨性、权威性，毋庸置疑且不容置喙。

    或许仅此一条就可以说明问题——《民法典》第十七条：“十八周岁以上的自然人为成年人。”有谁可说十八岁周岁不是成年人的，即“十八周岁以上”不包括本数十八周岁的?若不含起点十八周岁，则十九周岁才是成年人了，这说得过去吗?或承认十八周岁是成年人，但条文就要改为“十七周岁以上的自然人为成年人”，可行吗?

    笔者于2016、2017、2018、2019、2020学年提出上述质疑。

参考

    《咬文嚼字又一说——“以上”、“以下”的使用问题》，王明仁著，中国法制出版社出版，2006年9月第1版。

磁之场

更正

原文1——“二”之《汉语大词典》“以上写写西湖初夏的景色”，应删去一个“写”字。

原文2——“三”之倒数第二自然段“有谁可说十八岁周岁不是成年人的”，应删去“十八岁”之“岁”字。

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