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山高水长 （连载） 第11章 母 亲 的 疑 虑

陈跃进

第十一章    母  亲  的  疑  虑

（陈跃进图文）

秦汉和自己的女友汪雪影回南方了。

回到荷塘雅苑小区的方文静心里空唠唠的，也不知道是儿子的离别给她造成了心理的空白，还是家里热热闹闹的情景瞬间消失，她的心仿佛跟随着儿子的身影一起离开了湖池，离开了这个家。她呆呆地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回忆着秦汉和女友小汪回家的情景，看着两个年轻人成双入对形影不离的样子；看着儿子秦汉呵护小汪那个亲密劲儿；看着两个年轻人含情脉脉的神态。方文静内心别提有多高兴，压抑已久的心结也被两个年轻人的爱情火焰给烤溶化了，此时此刻的方文静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母亲，这不正好也是她方文静所期盼的吗？

近些年来，方文静与儿子秦汉所产生的一切不同意见、分歧、乃至情感上的间隙和离辟，皆由儿子的婚姻引起，她曾经多次想放手儿子秦汉的婚姻问题不管，让儿子秦汉自己去面对自己的婚姻，面对自己的婚姻生活，让他自己去解决自己的情感问题；然而，作为母亲的她又怕儿子在婚姻问题上走弯路。她是过来人，深深地懂得情感问题就是一把双刃剑，杀伤力极强，弄不好不但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到自己，有多少好男人因此而饮恨终身，萎靡不振？她方文静听到的、见到的还少吗？每每想到这些，方文静就不放心，恐怕儿子选不对人，选不好终身伴侣；怕儿子单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迷惑；怕儿子异想天开上当受骗。本想为儿子打算，替儿子操心，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当初，方文静刚开始给儿子秦汉介绍对象时，秦汉还算听话，也比较配合，也能按照方文静的要求跟介绍的对象见见面，交谈交谈，但是结果只有一个，没戏。

不管怎么说，当时秦汉都要给个“没戏”的理由，也不管是何种理由也算给对方有个交代。后来，凡是她方文静再给儿子介绍对象，秦汉都很抵制，都会想尽各种办法予以搪塞，再后来就直截了当予以拒绝。

前年秦汉春节探家，方文静又给秦汉介绍一个，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秦汉十分熟悉的、而且是如今湖池豫剧团的当家花旦程琳琳，程琳琳比秦汉小三岁，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要唱功有唱功，那可是当今湖池豫剧团里，乃至整个湖池县的一枝花，年纪轻轻就拿下了河南电视台梨园春举办的豫剧大赛年度总冠军，更重要的是程琳琳是方文静的小徒弟，而且程琳琳也是县豫剧团的家属，她父亲程山林是豫剧团拉板胡的第一琴师，母亲高红霞是豫剧团主攻老旦的老演员，在《红灯记》里演李奶奶，在《朝阳沟》里演栓宝他娘，她和方文静在戏里是娘俩，在戏外是好姐妹；秦汉和程琳琳从小一起在剧团家属院长大，真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方文静对这个有灵性的小徒弟偏爱有加，自己还将压箱底的功夫全部毫无保留地传承给了程琳琳，她看好自己的这位女弟子，希望她在豫剧事业上有更大的发展，为湖池人民增光添彩，为她这个师傅增光添彩。如果程琳琳能与秦汉结为伉俪那该是多么圆满的好事啊，她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了程琳琳，程琳琳十分爽快地接受了师傅的请求。当方文静满怀喜悦告知儿子秦汉时，万万没有想到秦汉会一口回绝，也没有想到秦汉竟然连母亲要求与琳琳见一面都不见。这让她方文静很没面子，很是生气，这算什么事，怎么向自己心爱的徒弟交代？她按捺不住胸中的肝火，一气之下，把秦汉赶出家门，还放出狠话，秦汉的婚事她方文静今后永不再管，并强调秦汉再回来不带个女朋友就不要回来见她。

而当时的秦汉也在气头上，拎包就走，回头顶撞方文静一句：“老妈您放心，不给您带个女朋友，这一辈子我都不回来了”！老爸跟着劝了几句，秦汉头也不回，一赌气就返回了南滨。

方文静嘴上说的是很强硬，不过也是气头上的话，母子连心，秦汉一赌气走了，可她方文静眼看着秦汉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之后肠子都悔青了。她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看来冲动真的是魔鬼。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来。

现在好了，儿子秦汉还蛮争气的，说到做到。

时隔两年，儿子秦汉还真的带着女友回来了。而且也与她方文静重归于好，这让她十分欣慰。

是啊，哪有儿子与母亲记仇的？汉儿这次回家时间虽然短暂，却给方文静留下了深刻印象，汉儿的进进出出，言谈举止都跟往常回家不一样，稳重体贴，知道体贴人、关心人、爱护人、心疼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乃至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表现的十分得体，汉儿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方文静想着想着会心的笑了。

她看着秦啸天朝阳台走来，急忙对秦啸天说：“老秦，你感觉没有感觉到汉儿这次回来与往日不一样”？

“与往日不一样呀，那就是不跟你顶嘴了呗”秦啸天笑盈盈地回答。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是哪个”？

“我是说汉儿真的是长大了”。

“废话，不长大还会缩回去”。

“看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趣味呢”？

“你有趣味，还没有把汉儿逼疯呐”。

“你真的是老了，顽固不化”。

“我不像有些人，拉郎配乱点鸳鸯谱”。

“老没正形，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那你说”。

“我发现汉儿这次回家有很大变化”。

“什么变化，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呢”？

“你有没有发现汉儿嘴甜了，老爸老妈叫个不停，这与往日回家有明显的变化，往日回家四门不出、八门不踩，就会宅在书房看书，不管遇见谁就一句话‘你好’，往下再没有多余的话”。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觉得汉儿比以往稳重了好多了，说话办事恰到好处，给大家留下很好的印象”。

“还有那？”

“还有就是汉儿知道心疼人、爱护人。你看他对小汪多好，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处处都为小汪着想，处处都维护着小汪，对小汪的话那是言听计从，从来都不打折扣”。

秦啸天跟方文静开玩笑：“我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

方文静：“老秦，你净打岔”。

“汉儿这样不正好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是啊，我估摸（估计的意思）着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很快就会抱上大孙子的”方文静无比兴奋地说。

“到时候你可不要再为难汉儿、为难儿媳噢”秦啸天提醒方文静说。

方文静神采飞扬地说：“到时候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为难汉儿，为难儿媳妇呢”？

秦啸天方文静夫妇两个一唱一和，憧憬着未来，憧憬着带看孙儿的天伦之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时间的脚步走过了炎热的夏季，走进了秋天，在硕果累累的中秋时节里徘徊。

按照方文静的设想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在今年这个国庆节就给秦汉和小汪姑娘把终身大事给办了，让两个孩子早日结为连理，比翼双飞。这样既可让孩子有个自己的家，帮助孩子们完成人生最为重要的成人仪式，走进婚姻殿堂，开启孩子们人生新的起点，同时也却方文静做父母的心愿。

然而事与愿违，汉儿与小汪的爱情发展的扑朔迷离，令人捉摸不定。自从汉儿小汪回南方之后，几乎很少与方文静联系，即便是联系也是方文静主动，从来没有收到小汪姑娘主动打来的电话或是发过来的微信。方文静独自思考着，也曾经问过汉儿这个问题，然而，儿子秦汉总轻描淡写的搪塞她，或者是回避这个问题。

故此，方文静不得不怀疑汉儿与小汪之间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方文静又开始回想汉儿与小汪回家时的的情景，她想从那个时候起追溯汉儿与小汪之间的间隙，汉儿与小汪姑娘回到湖池老家的情景不断在方文静脑海里重现，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片段，就跟放电影一样清晰可见。然而，方文静费尽心思也没有从中找出什么破绽。方文静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问题出在哪里呢”？

2022年4月21日原创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