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红云飘泊

石
文/红云飘泊

1
        我生活大山里，从小就与石头为伴，用小石头堆房子，把小石子抛来扔去，用薄薄的小石板打水飘飘，小河的水面溅浪朵花儿。
       顽皮的我，扔小石子到黄婆婆的庄稼地里，黄婆婆骂得鸡窝里的母鸡都打抖，妈妈的黄荆条子抽得我滚来滚去。
       我发誓，再也不乱扔了。可屁股还在痛，手又痒痒的，又捡起小石子扔进李姨的水池里。

2
        记得我二十刚出头，当了本社的社长，带着全社老少爷们改土造田，坡地变梯地，大石头砌墙，小石头填葬（填方）。  
田地里的石头空了，就到荒地里找，用炸药雷管把石山炸开。
       转眼间，一片片乱石坡地变成了田变成了梯地，再不用锄头一锄一锄挖，一搭犁头一声吼，黄牛水牛拉着犁耕，穷山薄土变成了肥田肥地。庄稼长得旺，收成翻了好几倍。
       娃子，你行，带着我们有饭吃了。
       李祖儿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线。
       祖儿，别这么说，这是大家干出来的，我只是成了个头。要说行，石头才是真正行，没有它，砌不了墙，那有这肥田熟地，那有这好的收成，
       李祖儿笑得满脸皱纹开了花。
       还是你娃会说话，别说，这漫山遍野的石头经你这么一折腾，还真成了宝贝疙瘩。
       大山的男人生来就是庄稼汉，我把埋在地里荒山的石头，用来砌成墙，让坡地薄土成了肥田梯地。
       说真的，我没有什么业绩感，倒是在石头缝里为老少爷们找了一碗饭吃。

3
        这些年，我已远离大山，到山外的世界讨生活。
       也不知是咋的，这个年龄了还老是做梦。
       我梦得最多的还是在大山耕田种地。
       还象儿时样，和宗娃子雷娃子三疯子青青女子在一起，用石头砌房子做游戏。
       还和死了多年的李祖儿汉大爷杰大叔，他们一起抬石头砌墙，坐在桐子树下的石板上喝凉水啃苞谷面火烧馍，说说笑笑。
       也许，自己就是个山里娃，是扶石头坐石头睡石板长大的，现在虽然生活在繁华的一线城市，仍是烂泥巴扶不上墙，脑子仍残留在漫山遍野石头的大山里。石头成了记忆深处的一道风景。

4
        我喜欢山里的石头，说爱字都不会过分。
       石头能砌墙拦土，石头也能修桥补路，修房子石头还能做奠基脚，石头经过雕刻还会成为艺术品......
        虽然，我的心有时也象有一块石头压着，甚至压得喘不过气，但当石头越过心的时候，我的人生也就好象到了极限。

5
        石头，普通得再无法普通，遍山满野都是。
       石头，你坚实、你成了路的奠基。
       右头，比那些流沙强十倍，你不会轻意随风而起，随水而去。
       我要说，石头是实在的，普通平凡，没有什么显摆的，但石头就是石头，它有它的价值。
       我这生就愿做一块小石头，活得实实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