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那座山

红云飘泊

这座城市那座山
                                                                                  文/红云飘泊

1
        这些年，思绪缠绵，总在梦的漩涡里打转，夕阳醉红的岁月，微风拂过留下记忆的印痕，这座城市就在眼前，朝朝夕夕伴随着自己，也许是整天生活在这里吧，很少在梦里出现。就这样，熟悉与陌生交织在一起，繁华与孤单也搅和在一起。一天一月一年就这样过去，说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也没时间来思考这样不着边的事，因为自己也只不过是这座城市的过客。
       阳光撒在高楼，撒在宽敞的马路，拥挤的街道，穿梭匆忙的人们，很少有人欣赏这城市的喧闹与繁华，高节奏的生活旋律，也来不得半点清闲，也许上班迟到一分钟，你也会付出代价，为了生活，奔波忙碌的氛围越来越浓。唯有一些老人还在公园里悠哉悠闲地散着步。城市就是城市，火热得很，忙碌得很，人们的脸上都写着忙碌两字。


2
        这些年，我告别了山村，来到这座城市，纯情地讲，那是为了多挣点钱养家糊口，理想化一点，世界这么大，我总不能在山里一棵树上吊死，我要出去看世界，不能困死在两垅薄土一座瓦房里，不想老在山里的花花草草中转来转去。
      人总得有点想法，有点出息，不能被大山阻断了自己的梦想，打起背包，走在星光小径上，终于可以放飞梦的翅膀，展翅飞翔。当流落在这座繁华城市街头时，热血被冰水凝聚了，有说不出的苦酸和沮丧。
       梦总在山里的田边地角，那些花花草草，母亲的背影，老汉皱巴巴的脸就出现在梦里，水井山泉还有那麻雀，屋前的桃树李树都在眼前晃晃，李大婆的笑声，王妈妈的问候，还有隔壁幺妹的山歌就在耳边缠绕…..
        为什么要跑出来，为什么？一个大问号问过自己千百遍，迷迷糊糊没有什么答案，不能留下笑话，咬紧牙，放下那可悲的自尊，这家公司那家工厂，也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总算在这座城市有个班上，人家拼命，我也学着来，不会就学，不懂就问，一个山里人，有什么放不下的，面子又值多少钱，就这样，在这座城市有了一个落脚的点。


3
        春暖花开，一年一年过去，我与这座城市的感情深了，渐渐地习惯了这里的紧张忙碌竞争拼搏，钱是没挣多少，因为这座城市有钱的人太多了，我就是一个外来客、一个打工仔，这座城市人才济济，大学生遍地都是，不缺有文化的高才生，那个公司那家工厂没有几个硕士博士生，你有一个落脚点，有班上有一个饭碗，那真的是很荣幸了。
       “做人要诚信老实，做事要踏实认真，一个人不管在那里，做人做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一直记住母亲从小教我说的这句话，这些年，我也一直照这句话去做。
      我苦拼苦干，在这座城市一晃二十年就过去了，挣的钱虽只能养家糊口，没多少余钱剩米，但学到了许多以前没有的东西，也熟悉了城市人的生活，我在自己简历上添了两个字“客居”X城市，二十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人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你算算，就有了答案。


4
       这二十年，我游走在这座城市与那座山之间。正月初五六里从老家山里出来回到这座城市，腊年二十五六从这座城市回到老家那座山里。
说实在话吧，从老家山里走的时候，没有那一次不背着年老父母伤心流泪，要走的前几个晚上，总是睁着眼开着灯望着老屋的天花板发呆，想这想那，到头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睡不着，一直到凌晨一二点。
       也许是舍不得也不想走，老屋比不上城市的高楼大厦，山里的寂静比不上城市的灯红酒绿。但这老屋是自己的家啊，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还有年老的父母放心不下…..
        可那座城市的一切除了一年挣的几个钱打在工资卡上，还有什么属于自己的啊，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个不定数，心里真没有个谱。
       每年到了腊月就会计算回家的日子，心早就跑了，办公桌的台历总会一天一天画圈，到了腊月二十左右，每晚都兴奋得还以入睡，扳着指头算着回家的日子，闭着眼就能看见屋前的一草一木。其实同事们也和我一样，上班稍闲聊，那话题没别的，就是回家的机票车票还是自驾谁划算，准备几时走，买点什么城里的东西带回家。


5
        沧桑岁月，时光流逝，一天一月一年，我就在这座城市那座山里来来去去。从庄稼地到城市，从打工仔到现在的农民工，平淡地过着，平淡的生活着，二十年就这样穿梭来回，二十年啊，品尝着城市和山村的酸甜苦辣麻，这滋味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感觉到，不管是城市还是山村，生活真的不容易，哭过笑过装傻发呆也是常有的事。
       城市一天天在变，城市的高楼变得越来越多，城市的环境也变得越来越美，城市的人也在变，变得越来越忙碌，人情味儿也淡了些，门对门不相识这已经是常有的事，现代城市充满了活力，高科技渐渐兴旺起来，小作坊渐渐地少了，城市就是城市，一些人赚到钱了，买套房住进去，山里人就成了真正的城里人。城里拥挤了，房价也越来越高，高得让钱少的人心生畏惧。
       山村也在一天天变，瘦田瘦地都停耕还林，绿水青山成了金山银山，山村留下的大都是跑不出山门的老人和孩子，有了一个新名字，留守老人留守孩子。谁不愿意过有钱的富裕日子，谁愿意守在大山种二垅薄地，过缺吃少穿的穷日子。山村人富了，这些年泥巴公路变成了宽敞的水泥马路，从前的自行车变成了小轿车，乡村公路通到家家户户门口，瓦房渐渐成了古董，一座座平房一栋栋别墅不比城市高楼差。山村旅游兴旺起来，农家乐一家挨一家。一些有钱的城里人喜欢上了山村的恬静，建栋别墅，一有时间就来山里清闲几日，呼吸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享受一下山村的优美宁静。
      城里人喜欢山村，山里人喜欢上了城里，山村与城市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近。


6
        有人问我，你是喜欢现在这座城市还是喜欢所居的山村？我能说什么呢？
       城市有城市的好处，山村有山村的好处。你说，整天在这座城市打转，那能没有感情，二十年如一日，晃若昨天，多少个日日夜夜过去，那能不在记忆的漩涡里转圏，挣钱养家，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山村是生我养我之地，那有不眷恋，那有不相思，乡情悠悠，我不管走到那里，那能忘记生我养我还有生活在山里父母亲人呢。城市虽好，我是客居，山村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我爱山村也爱城市，人总会老，再过几年，也许我就难以适应这座城市的工作环境，难以应对这城市的高节奏生活旋律，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那时就带着记忆中的城市回到山村那宁静的老屋，陪陪老父亲，尽点人子之孝，种点田地，种点瓜茄小菜，养群鸡鸭，观山望景，颐养天年。闲时找村子里的老友们下下棋吹吹壳子，吹吹那些年在城里的风光事，显摆一下，安慰一下自己。再写写城里人山村人小老百姓的那些琐事，不管是这座美丽的城市，还是这恬静的山村，我都将会把它们永远留在记忆的长河里。

                                            2022.04.08.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