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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海上升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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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25 10:1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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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升明月
文/宋昱慧
    我真的不知道我生命中始终坚守的正直和勤奋的意义何在,讲台上的拼尽全力和台下的体力不断的透支成完美的正比,因此,这么多年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停下来休养。年轻的作者宋佳霖写过一篇文章《疫情给人类按下暂停键》,颇有老庄的旷达和超脱,然而,我却不能,只有每次体力严重透支时,才不得不给我的生活按下暂停键,默默修复自己,像极了一棵因为严重缺水而奄奄一息的小草,在中药之水的滋养下慢慢再恢复生命的本色,并重新焕发生机。
鳌山卫近海,有很优美的海岸线,风光宜人。人口不多,是旅游和学术重镇,是绝佳的休养圣地。我每天听听音乐,写写文字,读读书,日子倒也惬意。
时值中秋,这是过去五十年来,我在近海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久闻海上生明月的壮观和瑰丽,今年算有眼福啦。
黄昏的时候,我驾驶我的丰田致炫小爱车飞驰在鳌山卫路上,街道很宽,鲜有车辆驶过,空旷而笔直的街面上只有我的紫色致炫轻快地行驶。透过后视镜看见一轮血红的夕阳紧贴在岩石裸露的山顶,把灰褐色的岩石和稀稀落落的树木染成绚丽的暗黄色,紫色的云如同伸展的巨大羽翼,延伸在夕阳的周围,几只鸟飞过,黑色移动的剪影投射到紫色天空和血红的夕阳上,形成一副活动的油画,无比壮观。
很快就来到滨海公园,走下汽车,隐隐可以听到海浪拍击拦海坝时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轻快而悦耳,仿佛是经过钢琴家轻灵而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自如的移动,发出的天籁般音响。
穿过停车场和滨海广场来到海岸,找一处空旷少人的地方,面对苍茫的大海坐下来。海面渐渐暗了下来,仓黑色的暮色在四周渐渐聚拢,能见度被挤压得越来越小,并且周围的一切也随之变得朦胧而模糊,仿佛披上了黑色的纱。远处渔船和沿岸住户的灯光闪烁,隐约而模糊,仿佛被仓黑色的夜幕过滤了一样。沿岸景观灯不停地变化出斑斓的颜色,让近处的海水也不停地变换颜色,只是这样的颜色都被夜幕过滤,朦胧中透出玄幻,让人感到迷离恍惚,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飘忽。蓝谷区的建筑景观灯亮起,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在四维无尽的黑色空虚里十分地醒目,犹如悬在黑色夜幕里的玉阙仙宫般华美绝伦,恍惚间,分不清人间天上。
四周更暗,仓黑色的夜幕如同浮动的云不停地聚拢,海水也被染成不停荡漾的仓黑色,浪涛汹涌着过来,在岸边形成长长的白色的水线,远处的山隐没在黑暗中,只有一个起伏的轮廓,犹如淘气的孩子随手画在空虚中的黑幽幽的曲线。远处渔船的灯火和沿海村庄的灯光也在无尽的黑色苍茫中隐约地闪烁,成为暗夜中遥远而缥缈的希望。人们自古以来对光的渴望从未减轻,哪怕是最微弱的光,也可以点亮心灵之火,尤其是这样被浓黑夜幕笼罩的夜里。
我静静地坐在拦海坝青灰色方砖上,带着甜腥味湿气的海风不停地涌进鼻孔,吹动我的头发向后飘动,风衣的衣领和下摆也不停地摇动,感觉身体上有一种向后的推力。耳边是若有若无的人声喧嚣夹杂着海浪的声音,以及细细切切的口琴声仿佛从黑色的空虚中传来,更加的缥缈如同游丝一样断断续续,时而被海涛声淹没。有人挥动荧光棒,玄幻的彩色光在黑色空虚的海滩上不停地移动,和天空中灰白的移动景观光柱相呼应,时不时地把黑暗撕裂开来,让幽深的夜空和同样幽深的大海显得越发地幽深,在光柱闪过的一瞬间,黧黑色的海水不停地翻涌出弯弯曲曲的光波。
我完全置身在这样浓浓密密的黑色苍茫里,仿佛停止了所有的思维,甚至凝固了时间,感觉混沌初始的迷惑和安静。忽然,远处仓黑色的空虚中羞怯怯地露出一个圆圆的橘黄色的圆球,犹如一个幼小的婴儿面对未知世界般,犹疑中带着惊奇的样子。圆球没有任何光泽,然而在一片无尽的黑色空虚中却十分醒目,似乎是聚集能量的巨大核心,猛烈地吸收这黑色的苍茫,并且不停地向上升起,海面立刻被一带窄窄的淡黄色的光带分割开来,形成同样的两个部分,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光带里黑色的海水跃动淡黄色的光波。圆球在逐渐升起,移动的速度非常之慢,如同负重一般,不停地在挣脱束缚,并在这样的负重和挣脱中渐渐地明亮起来,四周仓黑色的空虚的夜幕不停地被驱散或者被吸收,露出深蓝的天空和浮动的白色云朵,还有几颗被清洗过的星星点缀其上,衬托得月亮更加明亮。水面的光影也不停地跃动,窄窄的光带变成闪烁的光波,被大海的浪不停地推动,让这样的光波也不停地翻涌、跳跃、闪烁,并被海水不停地推送到岸边。
银色的圆盘更加光洁,如同被海水清洗过一样,银光四溢,喷薄而泻,一瞬间清辉万里,壮观而瑰丽。海面朗阔起来,黑色的海水跃动银白色的光,远处的渔船上的灯火和沿岸村庄的灯火在这样明净的白色光辉里显得黯然失色,如同自惭形秽一样变得淡白而微弱,就连景观灯光柱和蓝谷辉煌的灯火也变得虚弱而迷离。
大海忽然无比安静,如同被月光母亲温柔的手抚摸的婴儿,恬然自得。四周也没有了嘈杂,只有明净一碧的海水和同样明净的朗月,海天一色的空明,皎洁。天地间无比纯洁静谧,时间被凝固,空间被凝固,风景被定格。此时,我似乎理解了嫦娥的奔月,舍弃繁华的人间,宁愿遗世而孤立的勇毅和决绝。如此圣洁纯美壮观的月亮,值得所有的向往和痴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不知不觉间脑海里闪现出这句诗,如同照进大脑的月光一样,瞬间照亮了我的思绪。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日子,人海茫茫之中,谁与我一同仰头共望月?!谁与我天涯同此时?!谁与我同样欣赏这海天一碧的静美?!这样想着,四周的海面和天空更加的空旷,所有的灯火瞬间消失,只有明净如海的天空和明净如天空的大海,和海天一色里的皎洁纯净的月亮以及一个静静地坐在拦海坝上被纯美的月光和大海定格,如同青石雕像一般石立的我。
“今人不见古时月,古月曾经照今人”,照今人的古月亘古绝美,让人真实地感觉到永恒的沉重和坚守的意义。人生本浮游天地,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渺小并且虚浮,不过天地间匆匆的过客而已。而身为匆匆过客的我们居然把瞬息的过客暂短的光阴深陷在浮躁和焦虑里,不停地消耗,真是可笑的可以。相对于时间的恒久和空间的辽阔,人生的瞬息和暂短就如同黑色夜空里转瞬即逝的荧光和景观灯的光柱一样缥缈而虚幻,无法触及。明明知道人生的缥缈和虚幻,却消耗在浮躁和焦虑里,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活出生命的本色,才是对生命的最大尊重。
月与海是如此的恒久,我在这样的恒久和厚重里感受到生命的沉实和伟大。如此绝美的亘古月,如此绝美的亘古海,红尘利禄算得了什么?!王权富贵算得了什么?!名名利利、恩恩怨怨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终究是时间的一瞬,是空间的微尘,是一闪即逝的荧光。让生命变得沉实而有意义才不虚此生,才是生命最大的意义。我忽然觉得我坚守的值得,能在暂短的时间里用勤奋和真诚温暖他人的人生,也不失为对生命的尊重。生而为人,就应该把人做好。
夜深啦,我仿佛是海边凝固的化石一样沉浸在这样空旷悠远的境界里,海水、月光,月光、海水。感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化作一滴海水或者一缕月光,天地间更加朗阔空旷悠远,无极的时间难得地交集了绝美的空间,如此纯净、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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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坛之星

发表于 2021-10-5 11:20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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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胡老师!问候老师!祝身体健康!事事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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