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叙事之十四《过年》

开往南方的拖拉机

                                             儿时叙事之十四《过年》

      我们老家农历二十四为过小年，除夕夜才为过年。小年虽然没有那么浓重，但是母亲也会做好多菜跟我们一起过节，记忆中也非常深刻和怀念。除夕前是最忙碌的，父母亲要准备过年的年货，还要在外结算一些经济往来的款项，而我和妹妹主要还是帮助母亲搞卫生，基本上都是过年前几天，我和妹妹要把家里所有家具、门窗抹干净，还要清洗衣物鞋子之类的物品。除夕那天，还要帮助母亲备菜、洗菜，当然很多的事情基本上不要父母使唤，一般能看到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会主动去做，妹妹稍微偷懒一些，但一般使唤安排了都还是会去做好，也不会打折扣。

     除夕早上父亲会去村里的街道上买新鲜的食材回来，杀鸡杀鱼这是必须的，俗话说无鸡不成宴，有鱼有剩，过年这两道菜是必不可少的。早上一般简单的吃完饭，主要还是准备晚饭过年的食材，其实过年那天父母也是非常忙的，不但要准备过年的食材，还要采购春节走亲戚的礼品，以及春节期间家里吃用的物品，更重要的是过年一家人都要准备新衣服裤子。我记得过年母亲最忙最操心，父亲基本上不想事，都是被动完成任务，而且很多的时候还不愿意动，不愿意去做，很多的时候没办法的事，都是母亲亲力亲为去做好，所以说母亲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兄妹，付出的太多了。

    我们家一般会在除夕那天晚上安排过年宴，母亲会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而且必须是十大碗，做好满满的一桌菜后，首先要点燃香烛祭拜天地菩萨和祖先，这个时候是打爆竹放鞭炮的环节，我一般拜拜完后都会走开，因为不喜欢爆竹的那股的烟味，等祭拜仪式完成后就把菜重新加热一下准备一家人吃过年饭。奶奶相处的好的时候，母亲会安排我把奶奶接过来一起吃饭，还会叫上叔叔家的弟弟妹妹。有些年奶奶跟父母关系不好的时候，虽然母亲每年都安排我去接奶奶，奶奶不来我们家吃饭的话，母亲都会安排我把最好吃的菜做好送到奶奶房间。弟弟妹妹一般也经常过来吃饭，母亲总是把最好的，弟弟妹妹喜欢吃的菜夹到弟弟妹妹碗里，这么多年来一向如此的疼爱他们。

    母亲很讲究规矩，一家人吃过年饭一定要一起开席，而且还要喝点酒或饮料，吃饭的时候不能说一些不吉利的言辞，只能讲吉利话，吃鱼吃扣肉必须是父亲先开筷，母亲每次做饭菜都非常多，所以任何人在我家里吃饭从来不会觉得菜少饭不够。饭后妹妹负责洗碗，我负责扫地，母亲准备处理一些过年的食物，父亲会在火房里燃气一颗大树根的大火，火越旺说明来年一起旺，而且上面还熏着美味的辣鱼腊肉。

    我和妹妹各自忙完自己的事会迅速洗好澡，八点前我和妹妹会准时收看中央台的春节晚会，父亲会生起一盘木炭火炉端到电视机前面供我们取暖，而母亲每次总是忙碌到很晚，有时候忙到十一点多才匆匆洗完澡跟我们一起看联欢晚会。等父母亲一起收拾好一起跟我们看联欢晚会的时候，父母亲都会拿压岁钱给我和妹妹，虽然不是很多，但我们一直都舍不得花，年龄小的时候后来还会把钱交给母亲保管。

     大年初一一定是被爆竹的响声吵醒，半夜12点前后就有很多人家打爆竹放鞭炮，清晨天没亮就响个不停，基本上是没办法睡觉，现在想想还是城市里好，春节宁静又安逸。初一是不能扫地丢垃圾的，所以初一早上起来洗漱后就可以准备吃饭，由于母亲信仰佛祖菩萨，所以每年初一我们家都要吃斋，大鱼大肉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初一初二必须是清汤寡面，我是最不喜欢吃的，每次都是象征性的吃一点，因为不吃或者吃一点点，怕母亲不高兴。

     吃完饭穿上衣服新鞋子，一家人会去跟奶奶拜年，父母会把给奶奶买的礼品和钱放在我们和妹妹手上，在他们的带领下一起给奶奶，不管奶奶高兴不高兴，大年初一奶奶还是会接待一下，端出果盘泡好茶在火炕边上聊天吹牛，叔叔和婶婶们也基本上都在一起烤火。大人们聊天，小孩子忙着拜年，我和妹妹会给邻居的长辈拜年，约上儿时的小伙伴们到处串门拜年，早些时候也跟随村里的拜年队伍挨家挨户的拜年，后来经济越好拜年的队伍就基本上没有了，因为大人们基本上固定打麻将，只有我们这些小屁孩子到处玩。

    小男孩子拜年不图好吃的零售，只图主家的那根香烟，我们也会偷偷的学大人那样像模像样的抽起烟来，建国是我们小伙伴里有名的老烟枪，上幼儿园开始就抽烟了，所以在老家的时候他留给我的印象总是面黄肌瘦，身材矮小，这一切就是被香烟害的。初二、初三还是会在左右邻居家串门玩，基本上是走到哪家吃到哪家，有些长辈慈和的家庭一般会待的时间长一点，如果是那种凶厉的家庭长辈，基本上是象征性的礼节拜访下就会赶紧离开，小孩子的眼睛最雪亮，知道谁家大人好，谁家大人不待见。

     初四是一家人去外婆家给外婆拜年的日子，虽然距离很近，但一家人也会早早的赶去外婆家，父母也会把礼品和钱给我和妹妹拿着，在他们的带领下一起给外婆。母亲姊妹多，初四一般都是姊妹聚集的日子，所以十点左右基本上姨夫姨妈带着表弟表妹都会来到外婆家，非常热闹。而我们兄妹还要跟父母一起去给外公的其他兄弟家一一拜年。大外公是外公的亲大哥、三外公、四外，小外公跟我外公他们只是一个老公公名下的兄弟，由于都是住在一块的原因，只要这些老人健在，一年三节到过各自生日，我母亲从来不会拉下任何一次孝敬外公外婆的机会，从而让我从小懂得父母亲孝敬长辈的样子是如何影响我们兄妹的，让我们从小懂得孝敬老人是一种传统，是一种美德，是一种传承！

     初四的外婆家是喧哗和热闹的海洋，午餐和晚餐基本上是五姨夫和小姨夫他们主厨，因为他们都是厨子出身，小姨夫还在市区开餐馆，其他的姨妈和姨父，不是抽烟喝茶聊天就是打麻将，表弟表妹们也各自找到自己的乐趣玩的不亦乐乎。午饭后外婆会给我这群外孙发压岁钱，每个人都一样，没有大小多少之分，拿着压岁钱的表弟表妹们会非常的开心。初五是父亲的生日，外婆家的亲戚一般选择这天去我们家拜年，也是跟父亲祝寿，而母亲和我兄妹是最忙的，因为要招待这么多的客人，做饭是一件非常繁重的事情，饭后还要收拾厨房和厅房，而父亲基本上是一个甩手掌柜。

    接下来几天大家不是约好去那个姨妈家就是去那个姨父家拜年，而我初中时也会开始去同学家拜年，约上几个要好的同学各家走走玩玩，一个春节就是在这样忙忙碌碌中度过的，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当经济越来越好，生活水平提高后，过年和平时已经没有区别了，反而现在过年成为了一种负担和累赘，因为吃喝引起的肥胖，因为打麻将熬夜引起的身体不舒服甚至是争吵，因为亲朋之间的攀比造成的矛盾等等，其实，过年只要陪父母好好吃吃饭饭，聊聊天天，多与父母共度时光才是最好的，俗话说父母在家就在，父母远离我们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