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叙事之十三《杀猪》

开往南方的拖拉机

        杀猪对于农村人来说是大事，特别是过年前个把月几乎每家每户都要杀猪准备过年，主要还是为了腌制和熏制过年的腊肉。我们家很少养猪，但母亲有两年一边去学校上课，一边也养过几回猪，那个时候母亲很辛苦，我们还小也帮不上忙，父亲也是非常懒，母亲几乎每天白天上班、回家做家务，而且还要养猪，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母亲这辈子太难了，太辛苦了，太不容易了，只可惜不到七十岁就这么早早的离我们而去，真的非常心痛！

        杀猪的时候我基本上不敢看，也愿意看，看到一个生命就戛然而止，在屠夫的屠刀下痛苦的结束生命，觉得有些残忍，但是养猪吃肉这是千古规律也就自然而释然了，但是每次杀猪的时候我都会避开。外婆家整年都会养猪，除了过年杀猪，平时猪大了也会杀猪，由于我们家离外婆家不是很远，所以每次外婆家杀猪都会提前叫我去吃杀猪饭。

         杀猪前要点香作揖，拜天地菩萨和龙王老爷，猪被屠夫杀死后首先就是把那盆猪血供一下龙王爷，据说龙王爷好吃这碗猪血。等供好猪血后，需要放一定的盐再将其蒸熟，然后切成块放在冷水中浸泡。猪杀了后放在两个大盆里，用滚烫的开水淋在猪身上把猪毛烫松然后去毛。猪毛拔干净后需要好几个人把猪抬起来放在客厅门口，通过锁住两支猪后脚分开绑在锤下来的绳子上，然后屠夫会将猪一刀一刀的破开，首先将内脏去除，然后将猪肉分成一块一块。其实杀猪的时候，猪胸腔里两侧小小的两条瘦肉是最好吃的，老家人叫扁担肉，外婆和妈妈每次都会把这点小瘦肉留给我和妹妹吃，做个鸡蛋瘦肉汤，放点葱花，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而且我也很喜欢吃杀猪时的猪血，我觉得猪血经过外婆或母亲加工以后非常好吃，所以我现在看到市场上有合适的猪血也偶尔买回家做个小炒猪红。

     以前在老家杀猪有一种风俗，不管谁家杀猪的第一餐杀猪饭，都会叫上前后邻居家的男主人一起吃个饭，虽然我们家很少养猪，但是左右邻居谁家杀猪的话，都会叫上父亲一起吃杀猪饭，记忆中去父亲去良良家吃杀猪饭最多，基本每次杀猪都会叫，而且村里好多男主人都会过去，良良父亲非常客套，也叹息他父母跟我母亲一样都去世过早，要是他们都能长寿一点，现在都会很享福，只叹苍天无眼好人命不长，这也许就是宿命吧！那个时候邻里之间非常和谐，走动非常频繁，关系非常融洽，大家有什么事情都会相互帮忙，相互照顾。随着经济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老一代人一个一个接连而去，邻里的关系也逐渐变淡，相互攀比、相互挤兑、相互打压，有的甚至为了一点小事大打出手，甚至互不往来，所以说回不去的老家，更是回不去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