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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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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5 16:41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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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了。至今在深圳30年,随便闲扯下在深圳漂流记吧。
90年在职校毕业,过完年跟同学峰云,乔华。来到深圳布吉甘坑路口。到达应该在凌晨,20出头混小伙子一下,困起来什么都不顾,半梦半醒在工业区下的车,感觉工业区好大,铁栅门进来左右是二排四层高厂房。往里走上个小坡是生活宿舍区。云的宿舍管理严,我到华的宿舍,倒下继续睡。直到感觉有人碰我醒来,原来是华叫我喝粥了。
那时工厂不是说进就进的。也不是自己就能去面试什么的,只能熟人介绍。那时的交通大多是中巴,大多本地人投资,一个司机一个售票,中巴还挺多的,售票员通常比较彪,身手敏捷,一脚踏上车就开了。有时需要抢客,问到能到的地方不由分说就拉上车,有时没听清,小姑娘又比较弱一下就拉上车,其它同伴还没反应过来呢。我去布吉,竟在大街上遇上松哥,他弟是我同学,我把带到他租住地南门墩,见到同学桐,他们哥俩摆地摊做生意,桐跟我说袜子赚得多,那天煮了西洋菜草鱼汤,南门墩,是原住民集居地,好矮小的屋子。挺密集,90年了,本地人大多住楼房了,老屋就出租,老屋比楼房便宜,就是上厕所要到公共地方,现在还记得那股味,我习惯是悟住口鼻,尽量浅呼吸或不吸,其实是没用的。这里住的老乡多呢,一大早”大妈“们就正宗客家话呼叫起来。隔天我就要回甘坑去,工作才会有消息。遇到乔华厂的阿菊她弟也没找到工作,宿舍一般不让住,让他跟着我回南门墩,第二天松哥跟我说你来就好了。别再带人来。知道了出门的不易。
这么过了近10天了。云在工业区旁边打听到招工,我立马就赶去上班了。是叫PVC厂,是收来的PVC废品,有时要分检,用机器打碎装袋就出货。我学家电的,说是去当电工,一个小厂也不可能专门一个电工,天天就打杂,有次灯坏了。饭堂的来修,一边跟老板说,哪要什么电工,有次货车司机退车把尾灯撞下来,我还记得刮线检测把几个尾灯装上去了。住的是工棚,地板还是泥的。饭堂是一口大锅,烧柴的。下班洗澡自己去烧水。有个说兴宁话的兄弟,经验挺老到,他开机器打料的。有时他烧好水打完悄悄跟我说还有水赶紧去打。他不说我就洗凉水,他还挺有钱的有部单车,没事也骑着去布吉。有天下雨,才正月天气好冷,工友们都不知哪里开心玩去了。我想去烧水,柴火全是湿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就洗凉水,水洒身上起雾,感觉神奇,回到黑暗的工棚,泥地板踏上去一滑一滑的,难受极了。在那厂不到一个月离开了。工资结了几十块。至此都不知他姓啥名谁,一个人都没认识。生活用品全没有。水桶拿了就用,饭盘洗洗就吃了。
云打听到他厂需招个绘图员,我聘上了。办公室在三楼,第一次见到香港人。怕怕的。语言沟通也不良,倒是他能说些普通话。第三天他安装我到车间熟释下。结果一直没让我回办公室。云说我不够醒目。我们厂是香港亚州自动化机械设备厂。是做自动化电镀设备。我在铁工部第二组,总共四组。大多是韶关隘子镇的。据说大老板祖耤是那里的。只财务和一个文员其余清一色的男工,认识了好玩的样兰,阿狗,阿标等。下班走出工业区大门,门口一排搭起来的店铺,餐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想的。周围还一片荒山,右边是布龙路。转右上龙华,左是丽湖、布吉。二车道,大货车还不多,往来中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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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5 17:46 |显示全部楼层
刚认识样兰时,他简直付出一片心,家里带了好吃一全往我这塞,直到后来我说你们镇的人文化都不高,他觉得是歧视,渐渐疏远了。阿狗是挺能混的,有生活技巧,女朋友也有了。有次我们看到小沟里有人抓鱼我俩跟了去,他们收获不少,看他们走远了阿狗下沟里一下一条抓了不少搪鲺,他们回来说不让抓,阿狗说我们就抓点吃的也不让吗?他们也没说什么走了。拿回宿舍煲了一大锅。经常到水沟钓青蛙,很容易钓,但觉得水沟大脏后来不敢吃了。阿标显得成熟点。这些他不玩。我们一起聊人生,聊未来。那时山上有杨梅,柿子,橄榄,本地人搬了基本没人管了吧。隘子镇的人就是这么耿直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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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6 09:14 |显示全部楼层
工业区门口左转是秀峰,下班没下也散步进去,一路上坡,里头零散几户人家。路也只是刚打好路基的二车道,最有任象的一次静悄悄的走,哪里转来再回首的歌,感觉特惬意,或许叫浪漫。经常看到山顶几台推土机。不久后就将一座山推平了。以前感觉愚公移山登天一样,没想到深圳经常做这个事。工业区门口对面是已推平的一大块地。我来时就已经推好了。穿过这大平地,翻过一座山就是是一个大湖。现在知道那就是丽湖吧。湖面挺大,水好深。我还下去游过呢,跟阿标去钓过鱼,但没钓着。经常给家里爸妈写写信,还有一个朦胧恋人。写信是将纸笔放在床集下,晚上差不多静下来放好蚊账写下,几天后差不多了就寄出去。想起当时收到朦胧回信的心情好美秒。这一年也就围绕着这些,直至朦胧恋人初中毕业来到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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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7 16:18 |显示全部楼层
朦胧毕业了,信上都写明了,但我还没留意,她到深圳还有封寄到学校,幸好她托了人收了。终于在某个周未见到梦中人,一般是骑单车。从布吉海关进草埔-独树村-泥岗,10来公里路程,骑我的五羊单车。一点都不觉累。跟她一起还有个女孩,就叫胧胧吧。那时的朦朦在我心目中感觉最漂亮,小圆脸蛋小红唇小忧郁。胧胧很廋弱的感觉,但笑起来很灿烂,我们三人走遍了荔枝公园,东湖公园,大小梅砂,溜冰场。从泥岗到荔枝公园,过笋岗路走八卦路,转圆岭中路,竟然是差不多一条直路,那时一般看地图。感受到深圳规划大手笔。以至后来在深圳从不怕迷路而觉得不够精彩。  又是一个周未,上次约好的,来找朦胧了,胧胧不在,就剩我们俩,感觉尴尬,心想是否有意的安排,也没细想,宿舍聊了下,我们去荔枝公园,这算是学着香港人说的拍拖吧,在一棵棕榄树下,我抱了她一下,她没拒绝,感觉一阵炫晕,炫晕下做了错误决定,拉着她继续走,路灯下一切归于平静,后悔怎么不多抱一会。就这么过了大半年,感觉跟朦朦能牵下手都奢侈,以至于有次溜冰,有个信宜的女孩子让我拉她溜一下,我都觉得赚大了。周未能跟她们小聚一下,周一上班心情特别平静。
平时晚上不加班我会到布吉街,有时能遇到摆地摊的桐,街上好热闹,走江湖卖艺的有10多摊,耍猴的耍把式的边上会有人拿着盘子收钱,还有卖药的,走江湖交朋友的(这个可私聊细探)。经常光顾一个二手书摊,最喜欢读者文摘,其次是故事会,后来故事会还有高仿的,没法看。现在的市场那时是搭起来的一大片油毯顶档口,大多卖成衣的,那年过年回家买了牛仔裤,黑色尼外套,郭富城高帮鞋。楼房里还有象国营商店,收银台上方有铁丝,营业员将收据夹好一甩就到收银台开票,再甩回来。在那买了被子,水桶,随身听,被子质量挺好呢,再冷也就那床被子,一直用到我结婚后,搬到龙华新家,有次拿出去晒被拾荒的收走了。那是后话。
前程也来深圳了,朦朦还是通过他认识的,他在八卦岭彩灯厂上班,宿舍在泥岗武警医院旁边,那地方贼多“蚊子”多,直到我那单车在那丢了才领教。他在深圳用他的话说是受尽了苦头,以至我们闲聊他也不愿多提深圳的事,后来他回家做不锈钢赚了不少。这都归功于家乡好多人在外省吃俭用,回家做房子,花钱挺豪爽。那一年也就围绕他们,直至虹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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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7 15:37 |显示全部楼层
不觉就到年底了,大家正张罗着回家过年,买正班车是不可能了,也没试过。一搬是包车,跟云定了到布吉白鸽笼坐车,一行人大包小包的,等在路边,成了当时假期景观。定好上车时间,结果是第二天才到,超过24小时(现在记得连续几年都这样,那时的人也真好胡弄,现在飞机晚点都有人闹)晚上了准备充分点的在地上垫块布睡,大多的开始还嘻嘻哈哈,开心完了就只能干着急,经过漫长等待,人和行礼塞满了一车,包车主上来说,行礼收费每人5块,没人计较,车开动了发动机声音也特别动听。塞车很少,坏车是经常的事,一路走国道,到家要10多小时。一路都是车灯树影,回程一般在杨村休整吃饭,快到杨村经常晃过一块大木板刷白,上面写着井水洗车、餐厅的招牌,招牌上方拉个灯泡。下车后上厕所是要收费的,要想走远点解决秘密解决会上来三二个大汉秘密收费。后来演练到拦路收费下手不知轻重惊动中央,全路武警值勤实弹把守。当年的春运是国家大事了。到家了大人们都等在门口了,一路的苦楚全忘了,跟着赴圩、过年,这开心劲头可持续到快要离家返深前一天,开始郁闷了,自己也不会弄行李,大人问多了还要大叫。路上没多久就感觉想吃过年不爱吃的东西,年糕啥的,有时路上就吃光了。车经过村子人家在放烟花,感觉泪崩。
又开工了,到财务领了个开工利是,开工第一天挺轻松。年后不久我姐和妹俩出来了,一大早到了我厂门口,宿舍不让进,就让她们等在工业区门口,真难为她们了,坐了一晚的车应该又困又累,妹都急得要哭了。中午下班在餐厅吃饭,那时喜欢塘鲺煲,八珍豆腐煲。还有茹子煲,吃完饭叫他们到宿舍让她们别太大动静,下班送他们去龙华,上面说错了右转不是布龙路是吉华路,经过雪象岗头,板田油松,龙华人民路还没有,走工业大道,到龙华中学里有个钟表厂,学校也出租教室做厂房创收,相比现在学位紧缺不可想象。龙华比布吉差远了。7层高
的楼也不多。沿河好长的一排地摊,爱群街算是挺豪华了。做生意有店铺的都是本地人,挺凶,在他店里乱讲价会被打的。当时也没想到龙也没想到龙华会是我实现梦想的安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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