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深圳40岁生日的来临——与你同行的日子

4566高正荣

      今天，2020年8月1日，既是中国人民解放军93岁生日，也是深圳40岁生月。
      四十二年前，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吹响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号角。
      四十年前，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开山炮，深圳经济特区，正式落地。
      二十八年前，也就是深圳十二岁时，那年的初春，我，爬上绿皮车厢，来到深圳，与她同行。那年，我也才二十多岁。
      弹指一挥间，深圳已四十岁。我，也年过五旬了。

4566高正荣

今年8月26日，是深圳特区40周岁生日，心生感慨。眨睛间，南下深圳不觉已近三十年。不由想借此之机，把来深这些年来的一些经历发来，以纪念这些与深圳同行的岁月。

4566高正荣

      【一、青春的躁动】

      1980年8月，正在暑假中。

      当时的我，已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正兴奋地等着开学，进入新的校园，开辟新的梦想天地。


      浑然不知，此时，天那边，降下了另一个世界。

      1988年起，我在贵州老家一个中学教书。1989年，转到一国营企业子弟学校任教。

      当时年轻的心，青春激昂，向往未来。但当时这个学校的那种毫无上进的生存环境，使我根本看不到未来的希望。认真教书上课和学习反被嘲笑，喝酒赌钱浑耗混日才是正行。


      说实话，我都差点被他们同化掉了。一次可以喝两斤以上白酒、一天可以抽近两包香烟、打一整晚麻将输掉一个月工资、因前晚喝酒或打麻将通宵导致白天无法上课，我都有过。


      1991年因烟酒过量，导致胃病严重，后来不得不被迫休假3-6个月治疗，持续治疗花去1000多元，子校按工龄规定每月发60%病假工资。


      我不甘心！这不是我想要的环境和结局！


      当时我报名参加企业管理的函授学习和计算机学习、报名参加一些全省或全国的书法或征文比赛、参加“希望工程——百万爱心行动”资助新疆贫困学生上学，让很多老师和领导不解和嘲笑，觉得我脑子有毛病。让我深受挫折，深感前途暗淡。


      给我极大安慰和鼓舞的是，我作为子校德育组长和校长到县教育局开会时，得到当年高中班主任李朝友老师的鼎力支持和积极鼓励。在李老师的鼓励和支持下，我抱着一定要自立自强、不同流合污的意志，继续在我的傻傻的道路上走下去。我从本就微薄的工资中，拿出一些钱，自费订一些中小学生《学习报》等报刊，我自己看，也给学生们看；每次考试，我自费购买笔记本、钢笔、学习图书等奖品，在班上发给成绩前三名的学生；我利用业余时间，进一步努力学习教学业务；除了报中文和管理类函授学习之外，自己还买些关于法律、教育和心理学类等书籍学习，努力找机会提高自己。


      当时在学校里，我还顶着同事们的讥讽干了另一件傻事：自费订了一份《中国青年报》。正是这份青春的报纸，给我带来了希望和光明。在这张报纸上，我看到了对改革开放前沿阵地深圳的广泛报道，看到了深圳的无限魅力。我立刻明白，我的明天在这里。


      于是，二十八年前的那个初春，我不顾学校和家人的反对，东拼西凑了三百大洋，毅然背井离乡，爬上绿皮车厢，南下深圳。


      我1993年3月10日到达广州的。开始来投靠一亲戚帮忙找工作，亲戚带我去了惠州，不料投靠不顺利，在惠州的亲戚说帮不上忙，让我自己在外面找。结果几天之中，被骗了好几十元，心里好慌乱，深感前路茫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后来绝处逢生，偶遇一贵人，一位广东河源龙川的货柜车司机，一个电话就把我介绍到深圳，并让他女朋友两姐妹把我送来深圳，送到宝安西乡他姐夫的家私厂里。临行前，他知道我身上已没有钱了，还给了我50元钱。


      感谢这位姓叶的兄弟！感谢这位在我南下深圳第一个给我帮助的陌生人！因为他的帮助，我在深圳有了第一口饭吃；因为他的帮助，我得以在深圳落脚。

4566高正荣

        【二、南下，感恩我的第一份工】


        1993年4月12日，我来到了深圳。


        永远忘不了踏入深圳的那天令我热血激动的情景。我们乘坐惠州到深圳的大巴，沿着深惠公路来到深圳沙湾关口，下车查证过关，看到好多人拿着边防证排着长长的队，还有更多的人，因没有边防证过不去，在外面坐着、躺着、靠着、晃悠着。大约半小时后，终于过了关，进入大名鼎鼎的“深圳经济特区”，心里真是莫名的兴奋。


        这就是我几年来一直响往的地方！这就是我寄予无限希望改变我人生的地方！大巴走了没多久，然后沿着深南路穿过市区，路两边一幢幢高楼让我兴奋难抑。透过车窗，看到国贸大厦的圆形楼顶，比报纸上看到的雄伟多了！再过来就看到正在开工的地王大厦巨大的地基大坑，很多挂着“熊谷祖”牌子的各种机器大声的轰鸣着，一个个高耸的吊塔在转动着；一路向西，看到深圳证券交易所、深圳大剧院、深圳特区报、市政府、电子科技大厦、统建大楼、五光十色的上海宾馆、美丽的锦绣中华和民俗文化村，以及在建中的世界之窗；还有随处可见的施工中的各种高低不一的建筑、……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景象给人的撞击实在太大了！一切都感到新鲜，心里总是按奈不住激动和兴奋！


        其实，我来到的这个处在西乡翻身村的“家丽家私厂”，只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作业工棚，主要制作生产仿皮沙发。这一群群的工厂，大概在三、四年后就被规划的推土机们推掉了。但是，作为第一个落脚点，当时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的工作是钉沙发木架，在这里是包吃包住，计件工资制，第一个月我居然做到了200元！比我在老家做校长工资还高不少。五个月后，能做到400元了。呵呵，好开心！


      半年后，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工种。


      1993年10月，厂门口到食堂之间的一条电线起火了，原来是电线缠绕得太紧了，使得橡胶皮被拉破，碰电燃起来了。当时大家都喊叫着，手足无措，我第一时间赶紧跑去把总闸开关关了，然后我找个钳子，把起火电线的两端剪断，把起火的电线扯开扔在空地上，因为处理得及时，火没有烧到其它东西。


      当时，老板叫再找条线来接上，我说：我看车间里好多地方都是这样缠绕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又会烧起来的，为了安全，最好全部换了。他说你会换吗？我说：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换。因为在老家通电网时，在专业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我曾经全程协助参加我们村里的线路铺设和入户安装。


      于是，老板就安排两个工人给我，让我把整个工厂的电线全部换了。


      这样，工厂放假三天，我带着两个工人，把工厂里的电线全部重新换了，重新设计线路走向和铺设方式，包括电风扇、照明线、全部车间机器操作线接入、增加了一些开关和电闸。


      全部搞完后，第三天晚上，我开电叫老板过来看。他很高兴，很满意，就叫我不干钉架了，专门负责管理工厂的电，和向商场送货。


      第二年春节后，老板在西乡黄田开了家“海鸥家私城”，又让我负责那里的电线铺设安装，然后负责管理这个家私城。


      ……


      自1993年初到1997年秋，我在宝安西乡的家丽家私厂、中深国际贸易咨询有限公司、协盛塑胶制品厂、时代表业厂、昌荣电机厂等多家公司辗转打工，做过木工、水电工、送货工、流水线装配工、冲压工、业务员、保安员、保安队长和后勤主管等。期间还参加过完美、李锦记和安利等直销业务。在这期间，深切感受了一个数百万南下基层打工者的酸甜苦咸。


      曾经，在九十年代有那么两、三阶段，在外顶着炎炎烈日，从早到晚靠双脚四处奔走，中午和晚上吃着一元一碗的桂林米粉或炒粉，或一元五角的袋装快餐，走遍西乡和福永等几大工业区的各工厂区，找不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睡在老乡或原工友的宿舍里。曾经，在凤凰的原工友里暂住时，被保安查到不准住，后来在找了一天的工作后，在西乡到凤凰的107国道公路旁的草丛里睡过两、三晚，记得一次是睡公路上面的空地草丛，两次是睡公路下面的旷地草丛。可惜当时没有丛飞那么有灵感，也即兴起一个“在草丛中起飞”的名字来激励和鞭策自己。最开始来到惠州时，在外面找工，近十天内被骗去报名费、介绍费、培训费等六、七十元，后来又交了30元学电衣车包进制衣厂，结果两天后把手指扎破了又借机被赶出来了。早期这些找工的经历，也不失为一份人生中不错的记忆。


      1997年秋，转了一大圈后，居然又回到了老本行：成为一名中学数理化的课外辅导教师。陆陆续续，虽然期间短期略有变动，但这份职业居然一直延续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