妪言应有忌

贵大高致贤

妪言应有忌

——梅的故事之二

高致贤

没有实行计划生育以前，多子女的母亲常常会用：“你不是我生的”，或曰“你是我捡来带的”谎话吓唬不听话的孩子。老人们看来，这本是一句戏言，逗孩子玩儿。不料这种玩笑似的谎言常常被尚不懂事少儿当真，说的次数多了，就会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投下阴影。在闲聊中，春亲自然而然道出她的亲身经历和所见所闻——

她是其父母的老年得女，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父母的溺爱养成她放荡不羁的开放性格。当她在母亲面前撒野，她母亲觉得她难得管的时候，便会沉下脸来对她佯嗔道：“你不是我生的”！她反问她妈妈：“不是你生的是哪个生的？”她妈妈继续谎她说她是她姨妈生的，如何如何送她给妈妈带......她问她爸爸这是真的吗？她爸爸觉得好笑，笑而不答。于是她对自己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产生了怀疑，暗中思量，她爸爸妈妈都高大肥胖，当时她自己又矮又瘦；想到她姨妈家又只有一个表哥。还想到有一天她和她哥哥吵架，她哥哥说她不是他妈妈生的......越想越觉得真有点像那么一回事，难道这是真的吗？

一天，他就去问她姨爹姨妈，逗得两个老人哈哈大笑。可是她却不依不饶，硬要打破沙锅——问(纹)到底。她姨爹说她，傻姑娘，那是你妈妈逗你玩耍的，你看，你表哥大你那么多岁，你姨妈怎么可能生你？听到这里，她觉得姨爹说得有道理，但她妈妈为什么要那样说呢？心中的疑云并没有完全散去。她姨爹问：你妈妈怎么会说你不是她生的?

她说她一天四处玩耍，上山、爬树，衣服破得快，妈妈说我像小猴子一样，就说我不是她生的。姨妈听后说，“难怪你是个小调皮蛋！”叫她快回家去，免得爸爸妈妈挂念！并拿一段布给她，让她拿回去让她爸爸给她做一套衣服。

她很喜欢那布料，但她还要向姨爹姨妈要缝纫费。这引起了她姨爹的重视：她爸爸就是搞缝纫的，怎么还要缝纫费？说明这孩子对她爸爸妈妈还有怀疑。便亲自送她回家，向她爸爸妈妈讲了她的怀疑。叫她爸爸妈妈向孩子说清楚那是哄她的假话；以后不要再随便忽悠孩子啦！

春梅以为人母之后，看到不少母亲喜欢用“你不是我生的”的谎言来忽悠孩子，有的还因此伤害了父子感情：她说，有一家人生了两个儿子。父母亲严于责大，宽以待小；有时他妈妈还用你又不是我生的忽悠来吓唬他。孩子口中不说，心里却对此认真了，长大后不孝敬父母，亲人们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又不是他们生的。亲人们向他解释半天，他也想不通。于是，有人教他自己验血：

他趁给他爸爸手指挑刺之机，将他爸爸的血弄点在碗里，悄悄带出去与他自己的血融合，他们的血液很快融为一体。从此，他才与父亲恢复了融洽的父子关系。闲聊中，春梅多次谈到：孩子不懂事，老人们不要乱忽悠他们啊！

这不禁使我想道：童言可无忌，妪言应有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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