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山高水长 （连载） 第 49 章 岚 岚 的 “ 假 如 ”

陈跃进

第  四  十  九  章    岚  岚  的  “  假  如  ”

（陈跃进文图）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汪雪影和岚岚乘坐昆明开往彩山的长途公交车，经过一下午的长途跋涉，终于驶进了彩山县长途公共汽车站。

汪雪影与女儿岚岚走下长途公交车，走出车站检票口，走到车站广场。

车站广场的左侧正好停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母女俩各自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出租车前，汪雪影朝着正在揽客的出租车司机说了一声：“到彩山县招待所。”

出租车司机回应：“好嘞，请上车。”

司机从汪雪影手里接过拉杆行李箱走到出租车的车后，用车钥匙打开出租车后备箱的箱盖，先把手中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接着又从岚岚手里接过岚岚的行李箱也放进了后备箱。打开出租车的车箱门，招呼汪雪影与岚岚坐进出租车，为乘客关上车门，然后自己钻进驾驶室，发动着出租车，进一步向汪雪影确认：“到彩山县招待所吗？”

汪雪影回答：“是的，彩山县招待所。”

司机提醒乘客说：“好的，请系上安全带，向彩山县招待所出发！”

司机话音刚落，出租车就徐徐开出车站广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出租车行驶不到十分钟，就将汪雪影与岚岚母女送到了彩山县招待所迎接宾客的大堂门前。

司机将车停稳后朝汪雪影说：“老板，彩山县招待所到了，大堂里可以办理入住手续。”

汪雪影：“好的，谢谢！”

汪雪影用微信付过出租车费，从出租车后备箱拿出自己和岚岚的行李箱，母女俩各自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进招待所大堂。在招待所大堂前台办理好了入住手续，而后，汪雪影拿着房卡与岚岚各自拉着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在招待所服务员的引导下走到大堂左侧的电梯，坐上电梯到六楼，走到612房间门口停下。服务员向汪雪影母女礼貌地说：“汪女士，您入住的客房到了，您还有什么要求请吩咐？”

汪雪影：“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转身返回电梯，汪雪影取出房卡，打开了她们母女俩入住的客房。

入住的客房是一个双人标准房间，尽管房间设施比较简单，但非常整洁干净。

汪雪影抖开靠里面的一张床上叠着的被子，铺好床铺对女儿岚岚说：“岚岚，跑了一天一夜，快点洗洗澡睡觉，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回坡头崖。”

岚岚：“雪影妈妈，我不想睡觉，想跟你说说话？”

汪雪影：“岚岚，天不早了，赶紧冲一冲澡，有话明天再说好吗？”

岚岚：“那好吧。”

岚岚一个人到卫生间冲澡去了。

汪雪影趁岚岚冲澡的时候，赶忙给秦汉打了个电话：“秦汉是你吗？这一天光顾着岚岚的事了，也没有来得及给你打电话，阿姨的情况好点了吗？”

汪雪影手机里传来了秦汉的声音：“雪影你还好吗？我妈的伤情稳定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汪雪影抱歉地对秦汉说：“秦汉难为你了，阿姨要不是因为找岚岚也不会发生车祸，真的是对不起。”

秦汉：“雪影，你千万不要自责，车祸是司机造成，与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要动不动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汪雪影：“我心里也是十分着急，阿姨急需要用人的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也不能与你一起分忧？”

秦汉：“雪影你快别这么说，岚岚的事我也很着急，岚岚接到了没有，她现在怎么样了？”

汪雪影：“今天中午12点就在昆明火车站接到了岚岚，平安无事，一切安好。”

秦汉：“你与岚岚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这我就放心了”。

汪雪影：“秦汉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下，我想带着岚岚回彩山坡头崖村待两天，让岚岚回自己老家看看，我们过两天就回南滨。”

秦汉：“雪影你这个决定我完全赞成，别着急着回来，既然带着岚岚回了趟老家，你就带着岚岚好好在坡头崖多住几天，让她好好记住老家的山，老家的水，老家的人情事故；同时也想请你代我向老校长问好，向学校的孩子们问个好；千万记住带我向叶洪波同志敬献一朵鲜花，寄托我对他的悼念和敬仰。”

汪雪影：“秦汉，你看阿姨都伤成那样了，这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我心里不安哪？”

秦汉：“雪影，你真的不用着急，我妹妹秦芳从南京来南滨了，医院有我、老爸和秦芳妹妹照料着呢？另外，如果要是真的忙不过来还有晨晨和晓晓帮忙呐，你就放心吧。”

汪雪影：“好吧，等我与岚岚回到南滨后，我多替你干点活弥补一下我对你和阿姨的亏欠。”

秦汉：“雪影你太客气了，心意我代替老妈收下了。另外，我想跟你说，你与岚岚出门在外，也要注意安全啊。”

汪雪影：“嗯，我会的，请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秦汉：“不跟你讲了雪影，医生让我妈转病房，你把手机挂了吧。”

汪雪影：“好的，先讲到这里，我把手机挂了。”

汪雪影刚刚挂了秦汉的手机，自己的手机又忽然响起。汪雪影打开手机一看是坡头崖村希望小学校长常卫红打来的手机，她赶忙接听老校长的手机说：“常妈妈您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手机那一头的常校长说：“汪老师你在昆明给我打电话说要和岚岚回坡头崖，自从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的不得了，你和岚岚回来住的地方也给你们安排好了，就在咱们学校。我一直在学校里等啊等，盼呀盼，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等到你和岚岚的影子，刚才给你打手机，手机一直占线，我有点不放心。”

汪雪影：“常妈妈刚才是我和秦汉通手机，我与岚岚现在已经住进了彩山县招待所，我和岚岚一切安好，请老人家放心，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回到学校。”

常卫红：“明天一早我让洪生开车去招待所接你们。”

汪雪影：“不用了，我已经查过城乡公交车次，明天早上7点30分有彩山县成开往坡头崖村的第一趟公交，很方便的，您老人家就不用操心了。”

常卫红：“那好，明天见！”

汪雪影：“常妈妈晚安，明天见！”

汪雪影挂了手机，岚岚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走出洗澡间，她一边往里面的床位方向走还一边好奇地问汪雪影：“雪影妈妈，您给谁打手机呐？”

汪雪影也是一边给岚岚抻被子一边随口回答：“是跟常校长奶奶，赶紧钻被窝别受凉了。”

岚岚十分听话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安顿好女儿岚岚，汪雪影自己也到洗澡间冲了一个澡，她用白色的浴巾将自己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一手拿着在招待所提供的手柄暖气吹风机，一手撩拨着婆娑胸前的长发，想让暖风吹干挂在长发上的水珠，她拨弄吹发的一举一动简直是美轮美奂。

岚岚从雪影妈妈走出洗澡间那一刻，就一直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汪雪影，她被今晚雪影妈妈的美惊呆了，她忍不住赞叹道：“雪影妈妈，你真美！”

汪雪影走到岚岚床前，用自己拨拉秀发的兰花指轻轻地点一下岚岚的眉头，而后嫣然一笑说：“你个小马屁精，赶紧睡觉，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呐。”

岚岚撒娇地对汪雪影说：“漂亮妈妈，今晚我想跟你睡？”

汪雪影：“好吧。”

汪雪影答应了岚岚的请求，自己放下手握的暖气吹风机，抻开自己的被子，钻进了钻进的被窝，岚岚见雪影妈妈已经钻进被窝，自己从自己被窝里爬出来也钻进了汪雪影的被窝，幸福地依偎在雪影妈妈的怀里。她深情地望着汪雪影的眼睛试探性地问汪雪影：“雪影妈妈我心里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汪雪影：“乖女儿，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岚岚：“雪影妈妈，我是假如，假如您和秦汉叔叔住在了一起，您还会爱我吗？”

汪雪影：“傻丫头，无论什么时候妈妈都爱你。”

岚岚：“如果秦汉叔叔的妈妈不喜欢我呢？”

汪雪影：“看你这丫头说得，奶奶怎么会不喜欢你呐？”

岚岚：“我是说假如。”

汪雪影：“假如奶奶不喜欢我们岚岚，雪影妈妈就跟岚岚和秦汉叔叔我们三个人一起过。

岚岚：“假如奶奶不同意可怎么办？”

汪雪影：“你个小屁孩咋有那么多的假如啊，真要是那个样子，妈妈就不嫁给你秦汉叔叔了，我和我女儿岚岚两个人一起过。”

岚岚撅着自己的小嘴嘟囔着：“那可不成，那我可就把雪影妈妈害惨了。”

汪雪影：“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不要再假如、假如了，赶紧睡觉。”

岚岚不再吱声了，她如同小鸟一样依偎在雪影妈妈的怀里，闭上自己的眼睛，享受着妈妈的呵护、温暖和关爱，心里感到很温馨，很安全，很幸福......

岚岚睡着了，鼻息里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响。

汪雪影看着安然进入梦乡的岚岚，看着她安详可爱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她提出的几个“假如”，想起了乘警老顾的提醒。联想岚岚在金沙湾大酒店突然悲痛离去，汪雪影想知道岚岚出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岚岚决意离开酒店，离开南滨，离开自己的家？

汪雪影在自己脑海里过滤着岚岚出走当天发生的事情：一起乘坐游船登上爱情岛；一起妈祖庙拜谒海神妈祖；月亮岛上合影拍照；观看岚岚精心准备的独舞“九儿”；坐游船返回金沙湾；一起回金沙湾大酒店开宴用餐。这一连串的活动，一环扣一环，环环开心悦目，未曾发生一件不和谐的事情啊？为什么岚岚回突然离开酒店出走呢？

汪雪影忽然想起在宴会大厅发现的一幕情景：订婚宴开宴一会后秦汉的母亲拉着秦汉走出了宴会大厅。稍后，岚岚跟外婆徐慧芳和外公汪文斌说要到酒店观景台上拍照，自己一个人也离开了宴会大厅......

接下来就发生了岚岚突然含泪跑出酒店，跑出酒店大门，跑向金沙湾小镇的事情。

这是汪雪影和秦汉等在酒店监控室查看的视频回放的情景。岚岚出走之前的监控视频没有查询，因为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去查询。问题的关键很有可能是在这之前岚岚经历了难以忍受的伤害，所以才决意离开金沙湾大酒店，离开南滨，离开与她朝夕相处的亲人。

汪雪影自己想，如果自己的分析判断正确的话，问题可能发生在秦汉、秦汉的母亲和岚岚三个人之间，究竟他（她）们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他（她）们三个人自己知道，听乘警老顾提醒时透露，老顾曾经问过岚岚，但是岚岚一直回避这个问题，既然岚岚现在不想说那就不要为难岚岚，让时间放一放，让发生的事情凉一凉，矛盾既然已经发生，总会有解决矛盾的办法，最终让时间来解决。

汪雪影想到这里，纷纷扰扰的心绪开始有了头绪，她相信秦汉会有这个能力解决这些问题，她相信女儿岚岚也会有勇气面对发生的一切问题，她相信时间是抚平岚岚心理创伤的一剂良药。

她看着岚岚睡梦中露出甜甜的笑容，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被感动，她将岚岚伸出被子以外的胳臂放回的被窝里，给岚岚掖了掖被子，拐着岚岚的脖子安然入眠......

2022年5月29日原创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