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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十 六 章 今 夜 无 眠
(陈跃进文图)
晨晨开车拉着自己的女友晓晓和汪雪影的父母到南滨的长途汽车站去找离家出走的岚岚,他(她)们从南站到北站,由西站到总站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岚岚的影子。 时间已是夜里11点钟,找不到岚岚可怎么办呢?夜这么长,天这么冷,岚岚年纪小,身上穿的衣服又少,出了事可怎么办?冻坏了身体可怎么得了?外婆徐慧芳心灵十分纠结。 徐慧芳走出南滨长途汽车总站候车大厅,便心急火燎地催促老公汪文斌给女儿汪雪影打电话:“老汪,你赶紧给小雪打个电话,问问她那里的情况?” 汪文斌急急忙忙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给女儿汪雪影打电话:“喂,是小雪吗?你们那边怎么样?” 手机里面传来汪雪影的回话:“爸,我和秦汉在南滨火车站也没有找到岚岚的影子。” 徐慧芳从汪文斌手里要过手机对女儿说:“雪儿,火车站也没发现,你那里有没有岚岚的线索呀?” 汪雪影:“妈,目前还没有。” 徐慧芳带着哭腔对女儿说:“哎呀,急死我了,要是岚岚丢了那可怎么办呀?” 汪雪影安慰母亲:“妈,您和我爸先别着急,我们已经向南滨火车站派出所报警求助了,你们放心吧,岚岚一定会找到的。” 徐慧芳关切地问女儿:“你和秦汉现在在哪里?” 汪雪影:“我们现在在南滨北大医院。” 徐慧芳心里一惊,接着赶忙问女儿:“你们到医院干什么?难道是秦汉生病了?” 汪雪影:“妈,不是秦汉生病,是秦汉的妈妈被车给撞了,伤势很重,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呐!” 徐慧芳赶紧追问:“什么,秦汉的妈妈被车给撞了?咋会是这样呢?” 汪雪影:“妈,不给说了,方阿姨从手术室推出来了,回来再给你打电话。” 汪雪影不等母亲徐慧芳继续问话就挂了手机。 徐慧芳无奈也只好关掉了自己手里手机,一边还汪文斌手机一边对汪文斌说:“老汪,秦汉妈妈出车祸了,我们赶紧也到南滨北大医院去看看亲家吧。” 汪文斌:“好,去看看亲家要不要紧。” 徐慧芳招呼晨晨:“晨晨,我们到南滨北大医院去看看秦汉的妈妈,秦汉妈妈出车祸了,伤势还不轻呐。” 晨晨:“好的阿姨。” 晨晨一行四人走到停在车站路边的车跟,钻进轿车。晨晨打开点火开关,挂上车挡,一踩油门,轿车“嗡”的一声,就像射出的一支利剑,飞也似的冲出路边的停车位,驶入主干道,朝着南滨北大医院方向奔驰...... 晨晨驾驶着自己座驾,拉着晓晓和汪叔叔徐阿姨,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了南滨北大医院,几个人气喘吁吁地找到了秦汉妈妈转入的重症监护室,汪文斌看到一脸愁容的秦啸天赶忙问:“老哥哥,嫂子怎么样?” 秦啸天“哎——”的一声长叹说:“刚刚从阎王殿逃了回来,是死是活就看汉儿他妈的造化了。” 汪文斌安慰道:“老哥哥请放心,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嫂子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晨晨和晓晓在安慰着秦汉,徐慧芳跟女儿汪雪影交谈着说:“怎么会这样呢,在海边还是好好的,怎么让车给撞了呢?” 汪雪影压低声音对母亲说:“听秦叔叔讲,方阿姨也是为了出来找岚岚,在金沙湾酒店附近被车撞的。” 徐慧芳摇动着自己的脑袋无可奈何地叹息道:“看看这事弄得,这可咋整啊?” 汪雪影看着母亲着急又无奈的样子一把拉着母亲的手安慰道:“现在说啥也都没用,救人要紧。” 尽管女儿小雪拉着自己的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她望着重症监护室昏迷状态的方文静,心里十分难过,眼含着泪水默默地为方文静祈祷,祈愿她平平安安,早日康复。 一位白衣天使推着为病人更换药液的小车过来了,她看到重症监护室门前有这么多的家属,毫不客气地说:“各位亲友,病人需要安静,医院有规定,这里只能留两位家人陪护,其余的亲友请您马上离开好吗?” 护士下了逐客令,医院又有规定,也不能因此让医务人员挨医院领导的批评。秦啸天对大家的深夜探访十分感动:“谢谢各位关心,给大家添麻烦啦。医院有规定,我们也不能坏了医院的规矩,这里就留我和汉儿我们爷俩,大家请回吧。” 汪雪影接话说:“秦叔叔,您老年纪大了,回去休息休息,让我和秦汉在这里陪护?” 秦啸天:“小汪,你和你爸妈回去吧,你们还得找岚岚那,我想在这里多陪陪汉儿的妈妈。” 时至深夜1点10分,汪雪影与父母刚要准备离开南滨北大医院,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深更半夜的是谁打来的手机? 汪雪影打开手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要是在往常汪雪影是不会接听的,但是今天不同,她非常想接听到很多很多陌生的电话,她很想从不同的渠道捕捉到岚岚的踪迹,想知道岚岚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安全不安全的确切信息。 汪雪影急忙打开手机接听:“喂,您好,您是那位朋友?” 汪雪影把手机端在手上,将音量开到最大化。 只听对方非常兴奋地回答:“汪雪影女士,你好?我是南滨火车站车站派出所值班民警,您和秦汉先生报警求助要找的女儿岚岚,我们已经找到。” 汪雪影还没等民警说完就急不可待地询问民警:“民警同志,我女儿岚岚现在哪里?” 民警:“岚岚现在在南滨开往昆明的T381次特快列车上。” 徐慧芳对着手机急切地问民警:“岚岚现在怎么样了,孩子安全不安全?” 民警:“请家长放心,岚岚现在与我们的乘警在一起,她很安全”。 徐慧芳和汪雪影异口同声说:“谢谢警察同志,你们辛苦啦?” 警察:“一会我将乘警同志录制的视频发给你们,你们一看视频就知道岚岚现在的情况了。” 无论今天发生了什么不幸,但是警察的这个电话毕竟是一件好消息。 警察发给汪雪影的视频来了。 汪雪影打开视频,岚岚熟悉的身影立刻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只听到岚岚在视频里说说:“雪影妈妈,外婆外公,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就在南滨开往昆明的特快列车上,我身边一直有警察叔叔保护着我,给我吃的、喝的,对我可好了,你们放心,我到了昆明立马给你们打电话......” 视频播放的尾声,岚岚无比深情地说了一句“雪影妈妈、外婆外公我想你们——”泪如雨下。 看着警察同志发来的视频,汪雪影和徐慧芳既高兴又激动,一时之间热泪盈眶。 南滨火车站派出所值班民警除了给汪雪影打电话、发视频之外,还专门给汪雪影发来了岚岚乘坐的T381特快列车到达终点站昆明的准确时间是中午12点整,并且告知汪雪影,警方想先将岚岚暂时滞留在昆明火车站派出所,确保万无一失地将岚岚安全移交她的亲人,与此同时,还给汪雪影发了昆明火车站派出所的位置图。 根据警方的通报,汪雪影当即查询了南滨飞往昆明的航班,南方航空公司南滨飞往昆明最早的一趟航班是早晨7点40分,到达昆明长水国际机场的落地时间是上午10点,机场距离昆明火车站大约有30公里,打出租车最多也就40分钟。经过汪雪影脑海里这么一盘算,乘坐南方航空公司南滨飞往昆明的第一趟航班,能够赶在岚岚乘坐的T381次特快列车前头到达昆明,而且能够抢在中午12点之前赶到昆明火车站派出所。 汪雪影将自己乘坐飞机去昆明迎接岚岚的决定告诉秦汉和自己的父母。 秦汉已经将母亲被车撞,在南滨北大医院抢救的事情通知了在南华大学读博的妹妹秦芳。妹妹秦芳最快也得天亮到上午10点才能赶到南滨,只有秦芳来到医院他秦汉才能腾出时间跟汪雪影同往昆明。秦汉想如果是这样,雪影一定等不及,她是多么想早一点接回岚岚啊。自己抽不出时间,有无分身之术与雪影同往,也只有同意雪影自己单独飞往昆明的决定。 秦汉看了看手腕的手表,时间已是凌晨两点钟。他催促汪雪影道:“雪影,真对不起不能与你同往,既然已决就赶快动身吧,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汪雪影十分理解地对秦汉说:“你快别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岚岚的事给叔叔阿姨添了这么多麻烦。” 秦汉冲着晨晨说:“晨晨,你和晓晓赶紧送雪影和汪叔叔徐阿姨回去吧,雪影还要回家收拾收拾去昆明呐。” 晨晨:“好吧师哥,我把他(她)们送回家后再回来。” 秦汉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晨晨说:“你不用回来了,回家休息一下,抽空将我的车从金沙湾酒大店给我开回来。” 晨晨回答:“那好吧,你和阿叔多多保重,我们走了......” 汪雪影坐在晨晨送行的车上,一边往御湖湾小区家里赶路,一边通过手机定购了南滨航空公司早晨7点40分飞往昆明最早的一趟航班。 到家后,立即拉出自己出差的旅行皮箱,在衣柜里挑选几件岚岚和自己的防寒衣服装进旅行箱内,又准备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装进箱内;母亲徐慧芳到厨房专门煮了几个平日岚岚最喜欢吃的鸡蛋,用凉水冲凉装入食品袋里,走过来递给汪雪影:“小雪把鸡蛋带上,接到岚岚后给孩子吃。” 汪雪影:“妈,飞机火车上有的吃,大老远的就不用带了。” 徐慧芳:“小雪,你只管带上,岚岚喜欢我煮的鸡蛋。” 汪雪影拗不过母亲的执着只好答应。 飞往昆明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汪雪影桌上的电子钟已经显示凌晨3点30分钟;母亲徐慧芳催促汪雪影:“小雪赶紧到床上躺一会,天不亮我就叫你,不会让你耽误登机的。” 汪雪影:“妈,您一定要在5点半之前叫醒我,我要赶6点整的地铁,还要安检,晚了就来不及了。” 徐慧芳:“放心吧,不会耽误你的。” 母亲说过后转身带上汪雪影的屋门,自己回自己和老伴的房间里去了。 汪雪影随身倒在自己的床上,也没有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拉开被子囫囵着衣服想迷上一小觉。 然而,当她躺在了床上的时候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就如同过电影一样,女儿岚岚的许多往事呈现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三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也就是当年汪雪影的男朋友叶洪波牺牲下葬后的第二天,此前,尽管汪雪影来彩山坡头崖看望叶洪波与岚岚已经相识,还在红石河河滩手把手教岚岚跳舞,教岚岚练功,传授岚岚跳舞的基本要领,相互之间已经建立了互相信任的良好关系。当汪雪影决定恪守自己和叶洪波共同的承诺,将岚岚带在身边离开坡头崖这个伤心之地的时候,彩山县教育局还专门派来一部送行的越野吉普,送行的吉普司机已经发动着了吉普的发动机,机声隆隆,但等汪雪影和岚岚等车开拔,忽然却不见了岚岚的踪影。 汪雪影本想早早离开这个让她悲痛难过的地方,可偏偏又不见了岚岚的影子,汪雪影又着急又难过,忍不住的泪水湿透了擦拭纸巾。老校长安慰汪雪影:“孩子别着急,我知道岚岚去了哪里,这孩子很重感情,她一定是去叶老师的坟前去告别去了。” 老校长跟汪雪影说这话,领着汪雪影来到了地震倒塌学校教师东边叶洪波的坟前,只见岚岚双腿跪在叶洪波的墓碑前,规规矩矩向叶洪波的墓碑磕了三个头,然后含着泪水朝着墓碑述说:“叶叔叔,我要跟着雪影妈妈走了,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你,岚岚永远都忘不了你的救命之恩,等我长大了一定回来看你,给你上供磕头。” 汪雪影和老校长看到重情重义的岚岚,心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三年。岚岚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这一点汪雪影深信不疑,不知为何岚岚会突然离家出走?可能是自己做母亲做的不够好?可能是自己没有体贴岚岚离开故乡多年思念故乡的感受?可能是,可能是......许多的可能是在她的脑海打着大大的问号。 汪雪影被太多问题缠绕的不可开交,头脑昏昏沉沉难以入眠。 “啪!啪!啪!”自己的房门响起了拍打声响。 “小雪,该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耽误上飞机了!”这是妈妈徐慧芳的声音。 汪雪影猛然醒悟,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问:“妈,现在几点了?” “你不是说让我5点半之前叫醒你吗?现在是早晨5点25分!”妈妈徐慧芳回答。 汪雪影到洗手间简单洗漱一番,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就往外走,妈妈徐慧芳跟到屋门前叮嘱:“小雪别弄啥都毛毛草草的,检查一下该带的东西带齐了没有?” 汪雪影:“妈,你就别啰嗦了,该带的我都带齐了,你就放心吧。” 徐慧芳:“路上安全第一,接到岚岚给我们打个电话,别让我们一直担心。” 汪雪影:“好的,一接到岚岚第一时间给您和老爸打电话。” 汪雪影一边回答着母亲徐慧芳的话,一边走进已经打开门的电梯......
2022年5月26日原创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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